然而,將軍府上的親兵俱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又豈會把這點陣仗看在眼裏。眼見這些人持了刀劍便要往裏衝,早已是按捺不住。不待霍烈吩咐,一個個掣出刀劍,把守著庭院的各處入口。
趙無咎見狀,嘴角一掀,陰冷道:“霍烈,你敢抗旨?!”
霍烈淡淡道:“小女無罪!若有罪,拿證據來!”
“好!”趙無咎滿臉猙獰之色,一揮手,“給我上!”
禁軍聞言而動,將軍府上親衛卻絲毫不退。霎時,將軍府上刀劍相對,情勢一觸即發!
“霍府的人,都將武器放下!”正在劍拔弩張之際,突然,一個冷脆如浮冰輕叩的聲音響起。霍府的人不禁都是一怔,手中的刀尖卻垂了下來。
那聲音又道:“爹爹,不必為難。清者自清,女兒什麼都沒做過,便隨他們走一趟又有何妨?”
眾人轉眼一看,一道纖細挺拔的身影昂然轉了出來。
她顯然是剛剛練完武,身著一襲火紅色對襟勁裝,滿頭青絲束成馬尾甩在腦後,額上勒著一條緋色抹額。膚白如雪,眉目靈動,如朝日破曉般明豔的容光令人簡直不能逼視。
劉司農總是眯縫著的眼睛不由一睜,狠狠掃了展眉幾眼,方笑道:“霍將軍,這便是令嬡?真真是靈秀過人。”忽然又想到什麼,不禁一歎,“唉,可惜……”
霍烈卻沒有理會他,微微皺眉道:“眉兒,你怎麼出來了?”
展眉冷眼一掃諸人,道:“爹爹,這幾位大人一個個都是朝中柱石,維護一國之法度,總不能生生誣陷了女兒去吧。”
這一句話聽得劉司農眉開眼笑,差點便要點頭應是了,卻被趙無咎的目光生生逼了回去。
“可是……”霍烈兀自有些猶疑。
“爹爹,女兒若是不去,他們會善罷甘休嗎?”展眉淡淡一笑道。
王淩與劉司農的麵色不禁有些愧然,他們一個是大理寺卿,一個是京兆尹,辦過的案子多了。然而如今日這般單憑苦主臆測之言便將人帶回衙門審問,特別是這人還是當今一品鎮國將軍的女兒,真正的千金小姐。這樣的辦差,倒還真是頭一遭。
趙無咎一見展眉,眼中的恨意不禁更深了幾分。那般模樣,倒像是恨不得將展眉生吞了一般。
此刻,不由得怪笑一聲,切齒道:“小賤人,任你說出一朵花來,我也不會放過你,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他話音剛落,隻聽得“嘭”的一聲巨響,卻是霍烈一掌拍在桌上,將一張上好的黃花梨木製成的雕花方桌拍得四分五裂。
霍烈臉黑如墨,眸光如刀,沉聲喝道:“趙大人,還請口下留德!若不是你念在你剛死了兒子,憑你方才這句話,我便要你走著進門,趴著出府!”
三人心下俱是一驚,這才醒悟眼前站著的可是縱橫沙場,談笑殺人的一品鎮國大將軍。
趙無咎狠狠瞪了一眼霍烈,終是不敢再撂狠話,隻狠狠一甩袖,喝道:“來人,將嫌犯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