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離開之後,皇帝坐不住了,在屋裏轉了幾圈後,差人快去把富炳叫來。
他自循規蹈矩,皇太後雖然為人溫和,可在教導方麵一絲都不曾鬆懈,後來又給他請了顧逢年當老師。
從此後,他就更加沒有任性肆意的時候了。
可富炳卻經常鼓勵他,他是真龍子,君臨下,沒有他不能做的事情!
所以皇太後叫他把富炳趕出宮,他很是不忍心。
看著跪在地上的富炳,皇帝歎口氣道,“太後下了懿旨,要將你逐出宮。”
富炳其實在來之前就已經得知一些消息,但聽聞後仍是驚駭不已,他流下眼淚來,哭著道,“奴才反正一條賤命,皇上要奴才走,奴才立馬就走,隻要皇上開口,哪怕把奴才殺了,奴才也心甘情願!”
皇帝聽了心裏更難受了,可他沒有辦法,他看得出來,一定是周公公在太後麵前了什麼壞話,太後才會親自過來要求他把富炳趕出去。
他雖然想留下富炳,把周公公趕走,可周公公背後有太後撐腰,他自認為自己現在還撼動不了周公公這棵大樹。
可真的聽從太後的旨意,他身邊就沒有像富炳那樣的人了。
看出了皇帝的猶豫,富炳可是根老油條,當即就道,“皇上,奴才走沒什麼,可是太後娘娘被周公公利用,那可是大事啊!皇上您想想,周公公是早就看奴才不順眼了,他自己不出手,但卻能令太後娘娘親自過問,以後要是他還想做點別的,那……”
皇帝聽了麵色一沉。
富炳知道奏效,大著膽子道,“奴才有一計。”
……………………
屋簷下的鷯哥叫得歡快,唐枚抱著蘇以文,看春芬拿瓜子仁逗弄鷯哥。
那鳥兒現在已經學了不少話。成嘰嘰喳喳的。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人在門外邊自言自語呢。
蘇以文好似不大有興趣,看了會兒眼睛就閉起來打瞌睡了。
唐枚就讓奶娘抱去睡覺,她喂了一下鷯哥,彈彈裙子正要進去裏屋看賬本,就見曉月跑了過來。
“少夫人,老爺剛才派人來了。”
“什麼事?”唐枚嚴肅起來。
曉月聲道。“來找侯爺,是找不到人,就來家裏看看。”
唐士寧這麼著急找蘇豫,一定是有什麼要事,唐枚莫名的覺得有種不安感,她忙道。“有沒有什麼事?”
“沒有。”
“那可父親在哪裏了?”唐枚又問。
“了,要是侯爺在家,叫侯爺即刻去瓦巷。”
又不知是什麼事,沒頭沒腦的,唐枚眉心擰成了一團,她想了想,昨晚上蘇豫並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照理今日應該沒有重大的事情啊。怎的父親會那麼急?
她站起來。“媽媽,咱們去一趟。”
隨後。她同老夫人請示了下便出門去了。
那瓦巷比較偏僻,如今色接近黃昏,日光漸暗下來,巷子變得更加寂靜了。
劉媽媽先去探路,在一家茶鋪被外頭唐士寧隨身帶的長隨認了出來,唐士寧知道唐枚來了,便叫著過來。
茶鋪很是簡陋,唐枚十分驚訝唐士寧會在這裏。
“剛才來的時候你可發現什麼?”唐士寧問她。
唐枚想了想,她曾撩開車簾往外觀察,可並沒有發現異常,就好似多了一些巡城的官兵,便如實回答。
唐士寧冷笑一聲,“巡城是巡城,不過還順帶抓人了。”
“怎麼?”唐枚聽他話裏有話,便詢問道。
“連抓了幾個東廠的人。”
這個名字唐枚是聽過的,那是個特務情報機構,隻對皇帝負責,不需經過其他司法衙門的批準,但卻是由宦官來操控掌管。
她由此猜測這東廠可能是周公公負責的,因為在宦官裏,毋庸置疑,周公公的權利最大。雖現在他同皇帝有罅隙,可以前,皇帝是很依仗他的,所以東廠鐵定是交由他來管。
“難道周公公那裏出了問題?”她想起蘇豫過,周公公是要對付富炳的。
唐士寧點點頭,“我猜多半如此,所以才想找女婿問問,這兵馬司他原先負責的,要知道什麼,一問便知,好過我自己琢磨。”
“可不知侯爺去哪裏了。”唐枚皺了皺眉,“那父親知道周公公的行蹤嗎?”
“不知。”唐士寧搖搖頭,“可能還在宮裏頭。”
周公公是大內總管,是要在宮裏當差的,一般要等很晚了才回自己的住處休息。
可現在兵馬司卻已經動手抓了周公公的人……
唐枚思忖一番道,“父親,今兒的事情不簡單,周公公的人怕是皇上派人抓的,也就是皇上要動手了。如今咱們隻爭時間長短,周公公有太後的支持,皇上肯定很忌憚他,可現在卻想動他,還那麼迫不及待,咱們也該下決定了,不能再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