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遠遠地，見著往這兒走來的身影，穀清雲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唉，等等，等等啦！我又不是鬼，你幹什麼見我就逃？”唐靈兒在後頭哇哇大叫道，“喂，別不吭聲啦，我已經想起以前的事了。男子漢大丈夫，別這麼小心眼、愛計較嘛！”
他小心眼？他愛計較？！被整得慘兮兮沒換來一聲歉語也就罷了，居然還被指責成愛計較？
他很忍耐地吸上一口氣：“唐、靈、兒！你到底想怎樣？”
如果大哥真娶了她……唉，他穀清雲要是英年早逝，也絕對不是什麼太值得意外的事。
“人家隻是有事想請教你，這麼凶做什麼？”她沒好氣地瞪了回去。
穀清雲輕哼了聲：“沒看過有事請教人還這麼囂張的。”
“我這是看得起你耶，要不，我去問舅媽也是一樣，不過，你自己未來的安危可就——”
穀清雲瞪大了眼，這女人居然威脅他？！
“站住！”他一點也不懷疑，她是有能耐搞到他欲哭無淚的。
唐靈兒笑嘻嘻地又繞回他身邊：“你決定讓我問了嗎？”
穀清雲不怎麼甘願地抿了下唇，充當回答。
“其實也沒什麼啦，我隻是想問問有關若塵表哥的事。”
哼，他就知道，花癡女！穀清雲擺出一副不屑的神色。
不過話又說回來，見過他大哥的女人，少有不發花癡的。
“喂，收起你的不屑，然後回答我，若塵表哥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她可是清楚地記得好多年、好多年以前，他曾說過，如果他不娶她，那就想辦法拐到他願意娶她，人家都大方地同意讓她拐了，她還客氣什麼？而第一步，當然就是投其所好嘍！
穀清雲閑閑地瞥了瞥她：“反正不是你這樣的女孩。”
“真的嗎？”聞言，她緊張地站直身子，拉了拉衣裳，“我怎麼樣？”
聽出她緊繃的語氣，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要氣質沒氣質，要臉蛋也沒比人家漂亮到哪裏去，論賢妻良母，你更是連邊兒都夠不著，做事任性妄為，老愛闖禍，片刻都靜不下來，女人該有的溫柔婉約把你榨幹了都擠不出來，優點少得挖不到三兩項，缺點十籮筐都裝不完，你自己說，有誰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有……有這麼慘嗎？”靈兒一聽，整個人垂頭喪氣，再也抬不起臉來。
穀清雲本來還想再補上一牛車的不滿，可是一接觸到她黯然失色的小臉，話全卡在喉嚨裏，再也迸不出半個字。
一個天不怕、地不怕、隨性慣了的女孩，居然也有難過的時候，看來，她是真的很在乎大哥。
見她如此，他也不忍心再捉弄她了。
“我隨便說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隨便說說就一長串了，那要是認真細數還得了？”她頭垂得更低，沒了朝氣的聲音，像是自卑得快要死掉了。
“也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說——唉呀！好啦，我承認，我是真的覺得你不怎麼樣，街上隨便一抓就有一把，但是大哥喜歡就好了嘛，你管別人怎麼想，對不對？”
“才怪，若塵表哥才不喜歡我，他說要退婚。”
“那一定是逗著你玩的啦！想想，大哥等了你這麼多年了耶，哪可能輕易退婚。”
“真的嗎？”好不容易恢複一點信心，她滿臉期待地抬起頭，“他真的有在等我？”
“廢話！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娶？要知道，等著嫁他的女人，多到可以媲美天上的星星了；誰曉得他哪根筋不對，偏要等一個還流著兩管鼻涕的小娃娃長大。你自己想想啦，他要是真在乎那些你根本沒有的女性特質，會呆到去向一個五歲的奶娃兒許婚嗎？何況，這些年來，他根本就不曉得你究竟長成什麼德行，但還不是為你拒絕了一個又一個貌勝天仙的女孩子，這樣你還會覺得他在乎外表的美醜嗎？”
長篇大論說了一堆，他好不容易停下來喘口氣，靈兒這才小小聲地說：“我又不醜……”
她承認啦，她是沒美到讓人心跳無力，可好歹也是清妍小花一株好呀！
“那不就結了？”
“可是……唉，我問你哦，要怎樣做才能討他歡心啊？”
穀清雲聳聳肩：“就做點賢妻良母該做的事嘍，讓他覺得你其實沒那麼糟，就會認命把你娶進門了。”
賢妻良母該做的事……
“啊！我懂了！”
她轉身跑了幾步，突然又回過身來：“歎，我發現，你人其實不錯耶，就衝著‘長嫂如母’這句話，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完，人已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照顧？嗬，想都不敢想，她隻要別整他，他就謝天謝地了。留在原地的穀清雲，徑自喃喃咕噥。
不過，講句良心話，他這小表妹……其實也挺可愛的啦，真要當他大嫂，也已經比較沒那麼普天同“悲”的感覺了。
不過就“賢妻良母”嘛，簡單得很，鐵定難不倒她唐靈兒的，對不？
想是這麼想，可是，當滿篇豪言壯語真正付諸實行，她才知道，所謂的“賢妻良母”，實在不是人當的！
她不過……不過就是要燉隻人參雞給她未來的夫君進進補而已，卻沒想到，難度有這麼高！
在她差點連同自己和灶房一起燒掉之前，她被“請”了出來，所有後續事宜，由廚娘接手。
不過……起碼她有生火（雖然那是造成灶房差點燒掉的原因）；而且也參與了宰雞的工作（雖然她的尖叫聲比那隻垂死的雞更淒慘）；同時也做了烹調的動作（雖然隻是遞遞鍋碗瓢盆，不過那也不是她願意的，每次她主動提議要幫忙，大夥兒就臉色慘白、一副快昏倒的模樣）……唉呀，反正她心意有到就好了啦！
如此自我安慰地一想，先前的挫敗早已飛光光，她開始說服自己，其實她不是真的那麼糟，對不對？
嗯，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