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無塵在內的幾人紛自愣了眼,他曾吩咐他們圍住山頭便可。看來,他的命令,不甚管用了。
冷眼轉向陣中為首的將領,沉聲道:“誰命你們上山的。”但聽他說話的口氣,似有不悅。
“回公子,大王有令,凡對公子不利者殺無赦。”
無塵咽聲,他卻也沒想到,景帝對伏君的後人竟是如此的忌憚。
言猶在耳,蕭禹卻以雷霆之勢朝著四麵八方散出了握在手裏的幾片金葉子。一霎,隔絕了眾人的視線,圍守的將士頓起嘩然。
含玉與謠靜亦是擔憂的麵麵相窺,但也不知他們二人怎就憑空消失了,他們甚至連眼都沒眨一下,便這樣在他們的麵前無聲無息的不見了。
而這其中,隻有樂先生一人展顏無憂的捋著長須笑了笑,多年的栽培,他總希望蕭禹能夠站出來與王朝對抗,現下好了。
殊不知這樣對峙了多久,無塵與蕭禹仍是不見蹤影,將士們不禁開始躁動,紛自交頭接耳臆測著無塵會不會遭到不測等等此類的言語。為首的將軍雙手叉腰在山邊不住的來回踱步,亦是要失了耐心,虎視眈眈的盯著樂先生等人生怕一眨眼連他們也不見了。
就在這時,天際打起了一個響雷,山風亦是趁勢刮起,且越刮越劇。在這無草亦無樹的山頭,吹刮而來的山風更是以無法阻擋之勢呼嘯著朝眾人襲卷而過,其中卷起的沙石被吹到半空中往眾人之間穿梭而過的時候,亦是毫不客氣的砸在人們的腿上,身上,甚至是麵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眾人猝不及防,不得不眯起了眼掩袖遮麵。縱使如此,也是難免會感到沙石在周身肆虐而過時帶來的痛感。
待風勢稍緩,人們才將視線轉回到空地前,但不知道何時起,他二人又出現在了空地上。雙雙對峙著,既無言語亦無打鬥,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對方。
“眾將士退回山下,無令不得上前半步。”幽然間,自無塵口中丟出一語,卻是看也未再看那驚愕的將軍一眼。
將軍猶自沉吟,看著無塵欲言又止,最後不得不揮一揮手,令圍守在山邊的將士通通撤到山下。
恰時,亦是聽到蕭禹令退樂先生等人。
但不知道他們二人在消失的那陣時間裏,私底下達成了什麼交易。但瞧他們此刻,卻是和氣的很。眾人不明就裏,既問不得,又不得不帶著疑問離開山邊。
蕭禹瞥了眼身後的含玉,轉向無塵,道:“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無塵聳肩,無奈的笑了笑,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可以令人信得過的人,至少他始終都保持著麵善的一麵示人,沒想到這一個個都當他似豺狼。猶自安撫著落魄的心,淡淡道:“做不到的事我從來不會說出口,但凡我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做的到。”他不知道這句的可信度到底有多高,所以他在說完這話的時候,唇邊竟自著彎起了一個弧度,那一定會令人想要親近。他自認為著。
“——但願如此。”蕭禹竟自從他身側越過,走去時丟下這句話卻是令無塵彎起的唇角不自覺的抖了抖。
謠靜猜不透他們你言我語之中在說著什麼,但瞧蕭禹離去,她也待不住了,拔腿便朝他追了去。含玉欲追,卻被無塵攔了下來。
“無塵哥哥。”她似在懇求著無塵,那雙水汪汪的眼眸幾欲淌出清液。
無塵本就是個憐香惜玉之人,自是不忍瞧著有人在自己麵前悲傷泫泣模樣,更遑論對相還是個嬌滴滴的******,這會兒早是拾出手帕為含玉輕拭著眼角,竟自安慰道:“你也務虛過分擔心,此番前去帝城不過是父王想見見你們,並無惡意。”說罷將手帕擱在含玉掌中領步先走。
含玉愣了愣,低眼看了看手中的帕子,眉頭輕攏,舉步跟上了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