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星自然以為這是玩笑,因為雖然自己幼時愛好廣泛,各類棋術多有涉獵,但唯感這圍棋繁複難學,於是便擱下了,直至今日。
紫陽卻是認真觀察起棋盤來了,她在村子裏時就是孤兒,但聽說她父母是為了村子的某件大事而去世的,深得村人的尊敬。是以紫陽也被村人照顧的有如自家子女。在與村人的接觸中,也多有接觸琴棋書畫,所以此時也細心打量起棋盤來。
從棋盤上看,即使不懂圍棋的人,也很容易就能看出張誌輝完全處於下風,被劉淑賢壓製得抬不起頭來。
張誌輝回到桌子旁邊,道:“既然你們都已經互相介紹過了,也就不用我多嘴了。順便多說一句,這位劉淑賢師妹,在我們這一代弟子中,雖然年齡最小,但天資最高,現在在張保漢師兄哪裏修習。今日得了空,便來到我這裏下兩盤圍棋。隻是我實在比不上劉淑賢師妹聰慧伶俐,屢屢失敗。現在可好,你們來了,那我也就不用再被虐待了。接下來就讓紫陽陪你下棋把。”
看著張誌輝誇張的神情,三人不禁哈哈一笑。“誰虐待你了?”劉淑賢嗔怪道。一時間眉目中風情萬種,直讓張誌輝愣了一下。
“這一步走這如何?”紫陽拿起張誌輝的黑子放在棋盤上。
劉淑賢隻看了一眼,就不由心中暗呼好棋。隻是這一手,就搬回了整個局麵。麵上的神情凝重起來,嚴陣以待,二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下起了棋。
連下幾盤,互有輸贏。隻是一旁的張誌輝實在無聊難耐,打起了瞌睡。但令人詫異的是對圍棋一竅不通的烈星,卻一直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整個心神都進入了棋盤當中。看著烈星的模樣,張誌輝道:“烈星,要不你也下一盤把。”
烈星好似突然驚醒,尷尬地問:“誌輝,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張誌輝師兄他說,你要必要跟我下一盤?”劉淑賢將頭抬起,長出一口氣,道。
烈星更加尷尬,撓撓頭。紫陽卻搶先說:“他呀,對於這圍棋隻是略懂皮毛而已,估計我們現在下的這幾手棋,他都雲裏霧裏呢。”
張誌輝驚訝地看了看烈星,許久方才說道:“看不出來,你真有耐性啊。”
烈星又無奈笑笑。隻是紫陽非常驚訝,因為她從小與烈星一起長大,烈星性情急躁,沒有耐心她是知道的,隻是此時烈星的表現卻也讓她詫異非常。
誰知烈星笑笑之後卻道:“那就讓我試一盤把。”紫陽雖然不知烈星為何此時會對圍棋感興趣,卻也讓出了位置,讓烈星坐在劉淑賢對麵。
劉淑賢輕笑一聲,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不懂圍棋的,能夠壓下心來看這麼長時間圍棋的人,必定是個愛棋之人。烈星古怪笑笑,沒有答話。
此時,看著麵前的棋盤,烈星心中有若翻江倒海。因為在他剛才看棋時了,忽然有一瞬,內心忽然變得平靜,有若一潭毫無漣漪的湖水,而眼前的棋盤不再是棋盤,眼前的棋子不再是棋子。那縱橫的方格中,似乎變成了包容萬象的宇宙,而那黑白棋子,卻變成了黑白二氣,在其間不斷翻滾變化著,互相糾纏,卻又在極為矛盾的黑白之間,給人一種和諧的美。
不知為何出現這般景象,也不知為何烈星對這番景象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隻是靜靜的看著,似乎生出一種明悟。剛才被張誌輝一語驚醒,方才回神,又顧及這可能是因為修道而出現的狀況,害怕曝露,於是硬是把心裏的話壓住,但卻又十分留戀那種美感,才請求與劉淑賢下一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