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丁容君的事情,曾筱菲回到了湖畔人家的酒店式公寓。
湖畔人家是t市難得的一兩棟以酒店式管理作為公寓外賣的樓盤,其實在曾筱菲還是展氏總經理的時候,就有意合作這個項目,卻因為事情一直耽擱,而現在,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想起這裏,難免也會有些遺憾。
曾筱菲對事業的追求,遠遠已經超過了對金錢的渴望,即使她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她以為她除了錢什麼都不會看在眼裏,現在才明白,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比錢還要重要的東西,比如親情。
她纖細的手指摸著已經明顯凸起的肚子,那裏麵的小生命讓她對這個世界有了另一番的認識,她承認,她依然覺得錢是世界上最好的事物,卻不願意再承認,錢是世界上唯一最好的事物。
晚上的時候,段辰下班回來。
曾筱菲才補完午睡,起床便見到了段辰有些疲憊的模樣。
“你真是我見過最能睡的豬。”看著曾筱菲睡眼朦朧的模樣,嘴角拉過一抹笑。
“我是孕婦。”
“我有眼睛,看得到。”段辰換下拖鞋,自然的摸了摸曾筱菲的頭,“今晚想吃什麼,我幫你做。”
“你看上去很累,別逞強了,一頓飯我還是能夠搞定的。”說著,便挽了挽衣袖。
其實曾筱菲做的飯菜很不錯,色香味俱全,段辰第一次吃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他一直以為像曾筱菲這種女人絕對不可能進廚房,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都說了自己是孕婦,就別給我調亂了。”毫不猶豫的進臥室脫下襯衣,換上了一件居家體恤,戴上圍裙,利索的在開放式廚房裏麵做飯。
曾筱菲也不再要求,就跟在段辰屁股後麵,幫他打下手。
“段辰,你說以為誰嫁給你了,一定很幸福吧。”接過一盤番茄炒蛋,曾筱菲悠悠的感歎。
“你在吃醋?”段辰勾唇一笑。
“我才沒有那種愛好。”曾筱菲滿不在乎。
段辰啞然一笑,“傻瓜,你現在不是嫁給我了嗎?”
曾筱菲無語。
“別想那麼多,我覺得我們倆這樣也不錯。”段辰不在乎的說著,拿著鏟子,頗有一副大廚的模樣,動作瀟灑的倒油,等火候足!
“不覺得奇怪?”曾筱菲仰頭問他。
長得那麼帥,喜歡他的女人應該不會少吧!
“不會。”
“你沒有那方麵需求?”不怪她這麼八卦,她可記得展肖痕簡直就是一匹欲求不滿的種馬,到哪都能發春,而且他們兩個關係好那會兒,展肖痕的精力也是好得出奇!
段辰轉頭,看著曾筱菲,幽幽的笑容顯得如是的好看,但是,很陰。
曾筱菲被段辰笑得毛骨悚然。
“就算你是在邀請,我也不能答應,必定我是原則性很強的人,大肚子不上!”段辰輕呼呼的說著,那一字一句,分明就是在挑逗!
“我說你想哪去了!”曾筱菲沒好氣的一巴掌打在段辰的胸膛上,臉蛋上也有些紅呼呼的。
男人腦袋裏麵,果然都是些不健康的思想。
“好啦,不逗你了,再不讓我下鍋,鍋底都燒穿了。”
曾筱菲不爽的皺了皺眉頭,走出了廚房。
其實這樣,就很好了。
段辰炒著菜,默默的說,菲菲,其實我們這樣生活,就真的很好了,我的要求,真的不多!
飯席間,不多不少的菜,不多不少的人。
“那個工程的事情,怎麼樣了?”曾筱菲詢問,她相信展天宏不會食言。
“展氏退出了。”
這是預料中的事情,曾筱菲倒也沒有多大反應。
“不過,我拒絕了。”
“為什麼?”曾筱菲不明白。
“套用你一句話,‘我不想’!”段辰的反應平平淡淡。
這個工程雖然小,但是對於段辰剛起步的公司來說,也算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至少能夠緩和空窗期!
而段辰就這麼平靜的拒絕了。
曾筱菲那一刻才明白,段辰其實和自己,還是很多不一樣的。
他有他的自尊,他生活的方式,他的原則,而她,隻要能夠達到自己所想,她都能夠接受。
這或許就是兩個生活背景下,培養出來不同的商業精英!
沒再討論工程的事情,那個小小的不愉快很快就被時間淹沒下去。
日子還是周而複始的過著,段辰依然很忙,卻依然按時回家。曾筱菲依然很能睡,每天的睡眠時間已經超出了她難以想象的地步。
但是這樣的兩個人,卻依然生活得如此默契而溫馨。
這天,曾筱菲剛剛午睡起床,便接到了丁容君的電話。
距離上次丁容君打人的事情已經兩周了。
曾筱菲有些奇怪的接起。
“喂。”她說,聲音很低,不溫不熱。
“曾筱菲,打開電視,半個小時,讓你看看好戲。”丁容君的聲音,依然高昂而刺耳。
曾筱菲還未來得及說沒興趣,電話就被掛斷。
其實是真的沒興趣。
曾筱菲坐在沙發上,卻還是按照丁容君說的那樣,打開了電視,鎖定在了t市娛樂頻道,這個頻道總會頻繁的播出明星動態,豪門狀況,醜聞事件,算是t市一個自主娛樂型平台。
半個小時。
記者把新聞帶到了一間戒毒所,那是曾筱菲認識,是丁容君戒毒的地方,如果沒有猜錯,丁容君想要給曾筱菲的好戲,那麼就是現在了。
果不其然,丁容君的模樣出現在了屏幕上。
丁容君其實很愛美,年輕的時候長得很不錯,倒是曾和平,長了一張大眾臉,曾筱菲比較像曾和平,並沒有遺傳到丁容君的美麗。
而現在的丁容君,已經瘦得不成人形,談不上任何美麗!
丁容君一出現,記者擁擠而來。
“曾筱菲是你女兒對不對?”一個記者的連忙提問。
“是,在曾筱菲宣布嫁入豪門時和我脫離母女關係的那個母親,就是我!”
“你是在吸毒嗎?”
“我在戒毒。”丁容君的聲音還是那樣,很大,很刺耳。
“曾筱菲有沒有來看過你?”
“有知情人說你曾經和同在戒毒的一名中年婦女發生衝突,而曾筱菲卻狠心的沒有來看過你一次對不對?”
“曾筱菲和展肖痕之間的關係,是不是徹底結束了?”
記者的問題,一窩蜂的直逼而來。
即使丁容君一向不怕事,也被這樣的場景驚住。
“丁女士,你今天在這裏,是不是想要控告曾筱菲對你的狠心和殘忍,聽說曾筱菲從沒有給過你一分錢的贍養費。”那個提問的記者,帶著鴨舌帽,看不清楚臉,但是每一次每一句都在引導丁容君該說什麼。
看著電視上那一幕,曾筱菲仿若明白了。
反正她在t市,早就變成了沒有尊嚴又心狠,不折手段的女人,再多來一次,她也可以睜眼閉眼,不在意。
正欲關閉電視的時候,丁容君的第一句卻讓曾筱菲怔住了。
“不,我是道歉的。”她慘白的臉,白的嚇人,但是語詞卻是無比的誠懇。“菲菲,對不起!”
那是曾筱菲第一次看到丁容君這樣安靜的模樣,不吵不鬧,聲音也不是那麼尖銳刺耳。
所以那一刻,曾筱菲愣住了。
“我吸毒,在曾筱菲2歲的時候,我就開始吸毒。敗光了所有家產,曾筱菲8歲那年,我和他父親離了婚,獨自帶著曾筱菲,卻沒給過她一天安寧的日子。每天都在躲債,每天都在逃亡。你們相信嗎?那個孩子8歲的時候,就可以站著睡覺了,甚至於隻要身邊有一點點動靜,熟睡中的她就能馬上反應敏捷的提著自己唯一的一個小背包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