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肉眼凡胎那裏知道,其實悟空隻是留下了一個假象坐在這裏,真身早已遁入地下。此時悟空正+萬火急地往幽冥界趕去!因多年前已到過一趟,故輕車熟路,不一刻便到了幽冥界的城門口。
也是姑娘命不該絕,悟空剛到,就看見兩個勾命的牛頭鬼卒用索命繩牽著那個紅衣姑娘的魂魄也回到了城門口。原來大聖腳步快,所以來得及趕上了勾命的鬼卒。這時勾命鬼卒正要將那姑娘牽進城裏,悟空急忙高喊:“牛頭鬼!等一等!”
那兩個牛頭鬼回頭一看,認出來者是當年曾大鬧森羅殿嚇得十代冥王尿濕了褲子的孫大聖。兩鬼卒不禁膽戰心驚,戰戰兢兢地說:“大聖喚小的有什麼事。”
“什麼事!這姑娘是你們能夠隨便拉的麼?”
“小的隻是按批文上的姓名地址、生卒記錄勾命,不知那裏衝撞了大聖,請大聖原諒。”
“少廢話!把這姑娘給老孫帶回去,就沒你們的事了。”
“大聖,你就饒了我們吧,這樣我們怎麼向十代冥王交差?”
“十代冥王都是老孫的舊友,你們就說這姑娘是老孫的遠房親戚,老孫帶回去了。麻煩他們將生死簿稍改一下,就加她七八十年陽壽得了。舉手之勞,難道連這點麵子也不給老孫麼?”
“這……”
兩個鬼卒還想支吾,悟空把眼一瞪,將如意金箍棒一晃,大喝一聲:“還這什麼!”兩個牛頭鬼卒嚇得丟下索命繩就往城內跑。悟空也不遲疑,解開索命繩,對姑娘的魂魄喚一聲:“跟我來!”就引導著姑娘的魂魄往回趕。
轉眼間已回到了河岸邊,悟空將姑娘的魂魄放歸屍首,自已也將假象轉回真身,然後睜開雙眼並向姑娘吹了一口氣,叫:姑娘快快醒來!”
所有的人都緊張地看著那姑娘,隻見姑娘先是麵色漸紅,繼而雙眼睜開。看見了爹娘在旁,姑娘一臉茫然地輕聲叫:“爹…娘…”
“翠兒啊!你可回來了!”老夫婦激動得將他們的翠兒緊緊抱著。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不住的稱讚:“神僧!神僧!”個個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翠兒完全清醒後,卻又放聲痛哭起來,還不停地說她不想話了,死了好清靜。這可嚇壞了她的爹娘,三人又哭成了一堆,任憑眾人怎樣勸說也無濟於事。唐僧於是對翠兒說:“螻蟻尚且貪生,女施主到底有何為難事非要尋短見不可?不妨對貧僧說說,看能不能幫上忙。”
“說也無用,誰也幫不了,隻能怪自已命苦。”翠兒邊哭邊說。
“姑娘小看人了,老孫從未見過解不開的結,且說來聽聽,待老孫替你作主。免得轉身你再尋短見,一則讓你爹娘傷心,二則也白費了老孫許多力氣將你救活。”悟空上前對翠兒說。
“還有我老豬為救你,也費了很多力氣在水底大戰一場,弄得現在又餓又乏兼手酸腳軟。”八戒生怕翠兒不知道他的功勞。
這時翠兒的老爹卻上前對唐僧四師徒說:“這事說來話長,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說得清楚。現天色將晚,各位神僧如不嫌棄,請到寒舍屈就。一來讓我們略表謝意,二來亦可將其中緣故細細說與神僧聽。”
八戒聽了滿心歡喜,暗想晚飯有了著落,而且既是謝恩則必定豐盛,於是忙對唐僧說:“師父,天色已晚,到那裏住都是住,可別枉費了人家一番好意。”
“老施主,貧僧就多謝了。”唐僧對那老夫婦說。
蓮花村離龍愁河不遠,不到二裏路程,很快就到了。這家人雖不算富裕,但房屋還算寬闊幹淨。不像是艱難貧困的人家,何以今日竟生悲劇,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為表示對神僧的敬意,老夫婦一家及一些街坊鄰裏忙裏忙外折騰了一番,晚餐果然搞得很豐盛。八戒仗著有功,所以毫不客氣地一味狼吞虎咽。唐僧卻吃得不安心,還在惦記著翠兒姑娘的事,於是又向老夫婦問起。老伯長歎一聲後說:“這事說來話長,神僧是外地人,今日來到這裏,有一事你們必定覺得奇怪,這裏的男人多是同一相貌……”
“可不是!誰人乒乒乓乓地生下這麼一大窩的人?”八戒忍不住扡問了一句。
“不是的,這事太古怪了,其實直到如令也沒有人能弄得明白,隻知怪事起於四十二年前。自那年的七月十四日起直到現在,我們這黑隆國所轄的方園五百裏地內,所有出生的男孩都長著同一副高鼻方臉的模樣,絕少例外。但女孩則一切如常,不受影響。”
“老孫明白了,怪不得這裏興叫口令、對暗記,想是怕認了出事。”悟空恍然大悟。
“說得對,這怪事一出,搞得人心惶惶。據說國王也請不少仙家術士來破解,但始終無用。不過也請到了一個手段高強的道士,隻要孕婦服食他煉製的真容丹,產下的男孩就可另生異相不致雷同。”
“既如此,大家都服食這金丹就能相安無事了。”唐僧說。
“那裏有這麼容易,尋常百姓不要說服食,連見見的福份也沒有呢。據說這真容丹要十鬥金子才能得到一粒!隻有一些王室貴族高官豪富才能用得起。”
“啊!黃金用鬥量,這真容丹比太上老君的仙丹還貴。到京城後老孫定要見識一下這煉丹的道士。”悟空說。
“對,以哥哥的手段定能偷學到這煉丹術,到時老豬給哥哥打下手,我們也煉一些真容丹來賣,十鬥金一粒!這數難計了…哈…哈…誰還有功夫去管那些經書!”八戒興奮地說。
“八戒不要胡言亂語!陳老伯,這些與你家令天發生的事又有何相幹呢?”唐僧問。
“正是與這事有關聯,待我慢慢說與各位神僧聽。”於是老伯就一五一拾地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老伯姓陳,夫婦隻有一女翠兒,年方十八,前幾天出嫁。夫君姓羅名福,居於京城,離這裏二十裏地。羅家本亦是鄉下人,三十年前羅福的父親羅石生與妻子肖氏來到京城做生意,並定居下來。後生了羅福,今年二+歲。羅石生前年病故,剩下母子二人。因羅石生多年做生意頗有積蓄,母子二人倒也生計無憂。但今年入夏以後,肖氏卻又得惡疾,經多日醫治亦未見效。肖氏自知時日無多,於是急匆匆托媒人為兒子找合適的女子成親,希望能得見兒媳一眼,了卻這件心事。後經媒人撮合,陳羅兩家定了這門親事,五天前就是翠兒出嫁到羅家的日子。但很不幸,剛拜了堂,那老母親肖氏也就去世了。頓時羅福以及一幫從鄉下遠道而來賀喜的親友及街坊都亂作一團,紅事變白已是不幸。但更糟糕的是忙亂了半天之後,竟多冒出了兩個新郎來。三個新郎都聲稱自己才是真正的羅福,無人能辨。亂哄哄的吵到了半夜,三方大打出手,搶奪新娘,鬧得一塌糊塗。新娘翠兒嚇得膽戰心驚,後得人相助從後門連夜逃回娘家。但也不得安寧。三個羅福幾天以來打來打去,在羅家爭繼財產,在陳家搶奪新娘,整日喊打喊殺。翠兒嚇得天天東躲西藏。因家無寧日,翠兒一時想不開,終於欲尋短見。
聽了陳老伯一番話,唐僧不禁搖頭長歎:“塵世間幾多罪孽皆生於財色二字,假冒羅福者,一貪羅家財產·二貪陳女美色·如此貪婪奸詐執迷不悟,可憐!可悲!”
“這樣的事如何不去官府理論。”唐僧問。
“去亦無用,街坊鄰裏都分不清,官府又如何辨得明白。”
“太有趣了,師父,記錄起來,回到大唐寫成劇本,定是一出好戲。”八戒說。
“八戒,人家正在傷心處,你還亂扯一通。我佛慈悲,救人救到底,我們不如想想辦法,幫陳家渡過這一難關吧。”唐僧說。
“沒法!沒法!打妖怪老豬還能出點力氣,這辨真假的活兒還是猴哥在行。”八戒連忙直擺手並小聲自言自語說:“原來翠兒已是明花有主,白白浪費了老豬表情。”
“他們又不是妖怪,不知大師兄能不能分辨得出來。”沙僧說。
“悟空,你看如何是好。”唐僧問。
“神僧一定會有辦法的,救救我吧,你剛才還說沒有你解不開的結。”翠兒娘姑娘說。
“放心,放心,小事一樁,老孫就替你們作主。”悟空說。
“不知神僧有何辦法?”陳老伯問。
“這還不容易,等那三個羅福一到,猴哥一個給一棒,將他們打成三隻肉餅不就得了。”八戒說。
“這萬萬使不得,我佛慈悲,雖奸詐險惡之徒亦可勸戒,豈能濫開殺戎。”唐僧忙說。
“師父放心,陳老佰,你就連夜差人去通知那三個羅福,讓他們明天早上來接新娘就是了。”悟空說。
“那要不要備好宴席?我幫想些好菜譜。”八戒問。
“要酒席也用不著你來操心。到明天早上老孫自有辦法,我們現在還是早點睡覺養足精神,朋天好辦喜事。”悟空說。
悟空既不願多說,大家也就不好再多問。唐僧見時候不早,即與徒兒回客房去休息。回到房內,唐僧忍不住問:“悟空,你可真有辦法?到時不要隨便挑一個,誤了陳家翠兒。”
“該不是一女嫁三夫吧?”沙僧又問。
“別問,別問,天機不可泄露。八戒你早點睡覺,明天老孫有好關照,你要演主角的。”悟空故作神秘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