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書已經書寫好了,作為遺詔,牘後找了他最信任的人,將這一紙詔書交遞於他,接過詔收的那一刻,他雙膝跪地,將詔書高舉過頂,一臉的憂鬱加滿眼的痛楚,久久不願起身。
牘後歎息一聲,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他的死亡信息若是被泄露,會使這一場糾紛更白熱化的進行,有的時候,做一名皇帝很難清楚的看清周圍的狀況,沒有人會對他說幾句真話,說了,他也非常難揣測這句話的真假,這樣不斷的去猜別人的心思讓他真的是心力憔悴,可是他是一名好皇帝,即便是最後的無多時日,他仍不放棄做一名心清目明的好皇帝心態,但是對於眼前人,是他最不需要去揣測最不需要去猜疑,他是唯一最也是最適合保管遺詔的人,可是就算是最適合,這以後的各種變數,怕是連這管詔書之人也難以預測吧。
人總是鬥不過天的,人至遲暮,以前對命數的猜測幻想,現在都提不起勁頭,他的命數已經走至盡頭,過往如雲煙,有的時候,他坐在這高椅之上,看著底下朝臣議論紛紛,他卻總是神遊太虛,想過往,想以後,想在他駕崩以後,這塊大陸上會有著怎樣的風雲變幻。
扶起接詔人,心裏莫名的泛起了痛,這紙詔書,看似是對他的全然信任,其實對接詔人來說,是為他以後的生活掀起了驚濤駭浪,可是,他對這驚濤駭浪也無能為力,若說真的委屈了他,也當是一種時代賦予他的責任吧,就像是他,為了一個國家扛了一輩子。
手中握著遺詔,心裏是酸澀難當,眼前的老君主看上去蒼老孤獨,九子究竟在爭什麼呢?他們為什麼不看看他們的父親,現在的老君主,就是他們的未來,被權力利益蒙住了的眼睛和心靈,總是以為會更好的超越現在,然而他明白,再怎樣的好,也隻是人類文明的自然發展,亂世的強大再怎樣也敵不過和平時代的繁榮。
接下了這薄薄的一紙,他的劫難也便一並開始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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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的皇宮內,北宮薪被召見了,他的名字其實隻有一個字,就為薪,北宮是他的府邸爵封,作為磐的四皇子,他生來就是為磐的太子佐政的,老磐王最英明的地方便是對幾子的關係的處理,不像德天老王,放牛吃草般任各皇子間隨意的生成個性,不斷的產生分歧裂變,磐的皇子一生下來,就按照老磐王設定的命運在發展,各個皇子都有天生的使命,而且被灌輸的是對這種使命絕不出軌的強烈意識,幾子就算明白自己的責任並不順遂自己的心願,卻也從無想過會背棄這樣的責任。
磐的皇室內要比德天少太多的猜忌了,磐嚦對他所有的兄弟都比較的放心,未曾想過他們會對他產生什麼異心,這也是他對統一七國的信心支柱,兄弟齊心,齊力斷金,他的父王老磐王英明的計算策劃,為他的大業成就鋪平了道路,像這樣的強大的國家,像這樣勵精圖治的君主,有什麼理由不在七國中脫群而出,對其他六國的侵略,他一直認為這是天意授望,磐必定將主宰整個中原大陸。
“皇上召見臣弟有何指示?”北宮薪對磐嚦非常恭敬的行著君臣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