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戰役(四)(1 / 2)

一路的砍殺讓他渾身浴血,滿臉布著點點的紅腥,用手一抹,便花了整張臉,於是從頭到身體到雙手到他胯下的戰馬,全都是血淋淋的一片,雙臂揮舞的很是酸累,有血滴迷朦了他的雙眼,而他一直所朝向的目標也離他越來越近,第一次這樣大規模的廝殺,以前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噬血的一麵,狠狠的將頭一甩,甩掉了沾在他睫毛上的血滴,頭發披散了開來,現在的李斬,血腥張狂的如地獄使者!

突然間,主戰場的燥動更加的大了,心神都沉浸在廝殺中的磐軍團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就見到了後方傳來的慌亂,在亂什麼?後方出了什麼事了?隻片刻,德天士兵故意的喧囂叫鬧傳進了磐軍團的士兵的耳中,“磐的帥旗被奪了,磐潰敗了!”

帥旗被奪?!被冀九插於陣後壓陣的帥旗被奪了?

磐的士兵全都向原本插旗的方向看去,那地方確實已不見了帥旗的蹤影,於是頃刻間,軍心大亂,帥旗被奪,是否真如德天士兵所宣揚的後方已經潰敗?

方言露出了一抹笑容,抹了抹額頭的汗液,旗語一換,戰鼓馬上變換,而正在她手舉起的那一刻,一支黑箭朝他射了過來,前方的護衛軍護衛不及,那一箭飛快的插入了方言的身體,緊擰了眉,剛剛被揩去的汗珠瞬間又密布了滿臉,疼痛難當的方言唯一慶幸的是,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被護衛兵護送著,往城樓方向送回。

德天的鼓點是回營的鼓點,後出來的援兵在鼓點一起時,不管殺得多帶勁,也非常有紀律的馬上收刀回防,而睚眥一時大為不解,形勢明明對德天一片大好,為什麼突然會擂此鼓點?他所帶領的士兵聞得此鼓點又見其他士兵的回防,於是也自覺得跟著退回,隻有還處於主戰場中心的睚眥對此憤怒難消,明明他是主帥,為什麼所有的情狀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山坡上廝殺的茨蔚與花嬌柔也聽到了鼓點,該收兵迅速回防了,而他的銀槍隻小傷了韓夢愚,咬一咬唇,以大局為重,他們的牽製指揮營的任務也已經完成,軍令一下,他們必須快速的撤離。

冀九勒著馬仍駐立在主戰場的中心,前後看著眼前的燥動,怪!奇怪!剛剛明明聽到說磐的帥旗已經被奪了,而磐的軍心也已動搖,可是頃刻間德天的撤離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原本的焦急一下就變成了忐忑,德天究竟在玩什麼花樣?身邊的德天兵還在清退中,有快馬衝至磐的後方去迎接在指揮營廝殺的那一支分隊,奪取帥旗的李斬衝至了主戰場中心,舉著磐的帥旗捅向了冀九,冀九急忙扯著韁繩一轉,躲閃過了這一擊,而回身之際發現奪他帥旗的德天將士其實隻是虛晃一槍,那一桶隻是為了支開他,在他閃開後那一杆帥旗拍上了德天主帥睚眥的馬臀,馬兒被這一拍,便飛快的朝德天城樓奔了去。

很顯然,這一切都不是德天主帥的謀略對策,主帥竟是被士兵強趕回營,冀九的心思迅速的回轉著,這廣武城內,還有著一個主謀!整場戰役其實都是被這個主謀劃在操縱著的,連睚眥也是被操縱者!

有陰謀!

韓夢愚見馬茨蔚突然收兵回營,直覺肯定會中敵計,招來自己的戰馬便追了去,剛上了馬的茨蔚一見韓夢愚追了來,急忙催著花嬌柔等一幹人先行離去,自己再去抵擋一會,花嬌柔知道多說無益,可是臨走前飛快的射出了一刀,本來直衝而來的韓夢愚防不勝防,在那一刀飛射過來時,應聲落馬。

茨蔚稱讚的朝花嬌柔比了比拇指,拍了拍花嬌柔的馬,催促著這一行人迅速的離開,自己執槍迎向韓夢愚。

茨蔚隻行阻擋之力,雖然他想一次便取韓夢愚的首級,但是當下卻不是時機,他隻盼花嬌柔一行可以迅速回營,他們能否安全回防,也事關重大,但是,她一個人的話,便不那麼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