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露琳琅一副乖巧的樣子看著宿徙萍，在他麵前，她不再是皇帝，不再是超級英雄，而依然是從前的女孩。
少年熟悉這種表情，她跟不上談話的節奏了，他也常常這樣，隻能擺出聆聽的麵孔。
“成為完全體的時候，”宿徙萍耐心地解釋道，“我明白了契約者為什麼要告誡我們不能殺死星辰之子。他們一旦死去，就會和當時的我一樣，成為那樣危險的東西，甚至更加危險，與我不同，真正的完全體可不會被驅逐，我燃燒水銀，將之招來，燃燒水銀，將之消滅，那是我的特別之處，而對於他們而言，死亡隻是一個回歸的過程，完全體將會被喚醒，然後從時空的間隙裏爬上來。”
霞露琳琅沒有做聲。
“我不清楚會是在什麼時候，”宿徙萍觀察著她收斂的神色，“但是，總有一天——我們得做好準備。”
“那個東西，”霞露琳琅為難地說，露出些微的孩子氣，“他也會思考，也會與人交談，既然如此，要是兄長回來了的話……”
“也許吧。”宿徙萍並不否認這樣的可能性，“他說不定不會落到我那樣的地步，不過，別抱太大的希望。你能夠想象，完全的我的內心嗎？”
霞露琳琅搖了搖頭。
“相信我，”宿徙萍歎了口氣，“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女孩接受了這個建議。
“換一個話題？”
“好的。”
——“他確實不一樣了。”
霞露琳琅這樣想著，為發現一點蛛絲馬跡而得意。
確切來說，宿徙萍成長了。
過去，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沒有明顯的區別，但霞露琳琅似乎是主導的一方，她不擅長做這個，宿徙萍也是，他和她是同一類型的人，但總得有一個人來拿主意。
從前是霞露琳琅扮演這樣的角色，而現在換成了宿徙萍。
她覺得這樣的變化也不壞。
霞露琳琅一直希望能有一個依靠，俠影仙蹤對她很好，可太過嚴厲了，而宿徙萍的輻射卻要溫暖得多。
是的，如果她對於他的印象隻有一個詞的話，就是“溫暖”。
“我覺得應該找高等獵族談談，”宿徙萍說，“我是說，被你們囚禁的那一頭。”
“它是一個頗有價值的交談對象，”霞露琳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當願意說話的時候，它會告訴我們很多東西，甚至教我們運用一些古代的神秘武裝……你想探監？”
宿徙萍無奈地聳了聳肩，“但我剛從你們那裏劫走了一名犯人，估計領導們不會歡迎我。”
霞露琳琅翹起嘴角：“就是這麼一回事。”
“所以？”
“再等一些時候，”霞露琳琅允諾道，“我會和他們交涉，一定有機會的。”
“謝謝。”
兩人再次沉默下來。
“那麼，我先回去了。”這次是女孩打破了傷感的氛圍，“家裏有嚴厲的家長在等著呢。”
“是白色的星辰之子，對嗎？”
“她對我很好。”
“你的母親呢？”
“我讓她遠離了這裏，一個轟隆作響的大漩渦。”霞露琳琅語氣平淡地說著，仿佛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事情，“我認為這樣最好。”
“關於你的父親，”宿徙萍忍不住要牽起她的手，卻克製了這樣的衝動，“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