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虎驚慌地大叫了一聲,然後跳開,罪惡天敵感到吃驚,卻無暇為此分神——竹子以詭異的跳躍姿勢彈了過來,急速旋轉著朝他落下。
它卷起的颶風猶如刀刃般鋒利。
哢嚓。
罪惡天敵張開護臂上的鋸齒,以危險的角度和怪物擦肩而過。
哢嚓。
竹子蹦了出去,拖拽著青色的半透明的血液,在月光裏拋出一條刺眼的軌跡。
罪惡天敵盯著自己的一對護臂。
——“奇怪。”
就與之前拋擲鉤索一樣,他發起的攻擊的威力,似乎遠遠勝於從前。
罪惡天敵不認為這是又一個陷阱,至少,皮開肉綻、滿地打滾的人不是他。
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發生了,而超人顯然從中受益。
裂石徐徐逼近,與同類們不同,醜陋的粗糙的皮膚讓它可以承受更多的傷害。
即使如此,怪物仍然對罪惡天敵十分的忌憚:就在一瞬之間,翼虎與竹子就被打倒了。
當然,它們還沒有落到不能繼續作戰的地步,可是,裂石必須找出原因,否則,它就是下一個。
罪惡天敵煽動著怪物的恐懼。
情緒的特質很難用語言來描述,與視覺無關,與聽覺無關,來自他獨有的知覺,更類似於震動,卻又不全然相同。
咚咚。
怪物的恐懼在牢籠狀的霧氣裏左衝右突,就像是構成牢籠的一根欄杆,又像是牢籠裏的囚徒,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模糊的呐喊。
罪惡天敵抓住它們的情緒,與純粹的探知不同,接觸又是另一種感覺,仿佛靠近篝火或冰塊之類的溫差巨大的東西,但是,他感受到的並非上升或下降的氣溫,而是恐懼。
他擴散了這樣的情緒,如同迅疾的瘟疫,透過怪物粗壯的神經傳播至四肢百骸之間。
他不認為僅僅依靠煽動恐懼就能打敗它們,可是,哪怕它們為之稍稍動搖,稍有疏忽,就是一個巨大的契機。
裂石繼續靠近。
它咧嘴笑了一下,卻不知是喜是悲,比起猙獰,滑稽的成分更多一些。
罪惡天敵揪著鬥篷,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夜風和緩地吹過狹窄的胡同,五十米以外,行人和車輛一如以往,然而,就在此時此刻,在漆黑的角落裏,超人與怪物即將一決生死。
……
“要我幫您敲開門嗎?”
兩人在長長的走道前停了下來。
宿徙萍拒絕了侍應生的好意:“她說過,不希望讓別的人瞧見,要不是我忘了她的名字……”
他尷尬地笑了一下,這個表情對於他而言倒是得心應手。
侍應生表示理解:“我該回到崗位上去了,祝您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謝謝。”
宿徙萍點頭致意,目送殷勤的年輕人離開,接著開始打量四周。
在走道的兩旁,數十扇門緊緊閉著,他能聽見門後的聲音,然而,他不認為可以在這裏找到被軟禁的女孩。
宿徙萍退了出去,琢磨著賭場會將他們給異國貴胄準備的“禮物”藏在什麼地方。
他知道有些國家依然保留著野蠻的傳統,將平民家庭的女性視作可以交易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