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能還不知道,”宿徙萍一字一句地說,“他失蹤了。”
業餘偵探在心底歡呼一聲——就連他都能捕捉到轉瞬之間掠過女主人眼眸的欣喜。
她害怕祖毅果,所以,她為祖毅果失蹤而高興。
答案昭然若揭,可是,這隻是解答了“她在害怕他嗎?”這個問題,而宿徙萍真正想要知道的是“她為什麼害怕他?”
祖毅果是一個警察,會害怕警察的往往是罪犯。當然,祖毅果不是一個好警察,他是毒魔族的爪牙,可這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宿徙萍不認為何若涵——一個深居簡出的女性會與此有關……但誰又說得準呢?
不過,宿徙萍還是無法想象一驚一乍的女主人會牽扯到怪物們野心勃勃的計劃。她或許察覺到了祖毅果的邪惡,卻不會是與毒魔族有關,而是在別的方麵……
祖毅果是當年的凶手?
——“不。”
殺死一個小女孩,惹得滿城風雨,實在不能給毒魔族的事業帶來任何好處。
那麼,可以歸結為——如果祖毅果是凶手的話——他心理有問題,或者與這對夫妻結怨……實際上,後一種情況與就等同前一種情況,畢竟,一個會對小女孩下毒手的家夥實在不能劃入正常人的範圍。
可又是什麼樣的恐懼讓何若涵不敢聲張呢?
威脅……親人的安危是威脅的砝碼……然而,小女孩已經死了,沒得談了,一拍兩散,魚死網破——
但夫妻兩人還活得好好的。
通常,當罪犯把威脅的砝碼摔在地上的時候,也就是他們對威脅對象下手的時候。
——“等等。”
宿徙萍以探究的目光盯著坐立不安的何若涵,不過,實際上,他探究的是自己亂成一團的腦子。
——“如果罪犯不能下手呢?”
黑暗勢力被消滅了?這是有可能的……但這又解釋不了祖毅果依然逍遙法外的事實。
——“祖毅果真的是凶手嗎?”
或者,他的邪惡體現在別的方麵……
“真可怕。”何若涵吞吞吐吐地評價道,“不過,他是警察,常常處在危險之中。”
言不由衷,還有,她又說了,“真可怕”,就和之前提起自己的女兒的時候一樣——這又是另一個不解之謎。
“誰曉得呢?”宿徙萍故意若無其事地說道,“可能性有很多。說不定,他是得到了自己要被紀律部門調查的消息,所以逃走了,也可能其實是他捕風捉影,自己嚇唬自己……自從國家展開針對腐敗問題的嚴厲打擊以來,這樣的事情時有報道。無論如何,嚴密的調查肯定是少不了的。”
何若涵眨了眨眼睛,似乎沒弄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他的過去會被翻出來,大白於天下,”宿徙萍強調道,“而我們要在意的就是,八年前的調查裏他是否起過特別的作用?”
何若涵慢慢地抓住了自己的頭發:“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宿徙萍拿不定主意——隱性的歇斯底裏——這會是又一次表演嗎?
然而,談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不準備就這麼打起退堂鼓。迂回是溫柔的……不過,有時候還是得從正麵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