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絮在蘇府也住了有一段日子,眼看離年關越來越近,卻見到蘇琴的日子越來越少,不知是不是之前在玓瓅居那件事讓她心生不滿,所以躲著他?星絮不能不多加揣測,畢竟這些時間都是他與顏奎兩人吃飯,蘇琴不是在王宮赴宴便就是以繁忙為借口,在書房用餐。
於是他今天不得不打定主意堵在門前等候蘇琴,而同來的竟然也有顏奎,兩個男人相視無語,怔怔地看著彼此之後,便笑了起來,都不開口地守在門口。今日的風雪還算小了些,西北風也沒那麼割臉,兩人就在門前來回地跳動搓手,誰也不願離開,生怕把人給堵丟了被對方撿了個便宜。
終於在風雪來的方向一輛被雪覆蓋的馬車發出鈴鐺的聲響,隻見蘇琴在車夫的攙扶下跳下馬車,對車夫說道。
“李師傅,辛苦你了,今天你可以回去了。”
顏奎與星絮皆有些茫然,對下人如此,是惺惺作態還是心性使然?抬眼間看到二人皆是狼狽,雪花布滿的模樣,蘇琴不由地好笑道。
“不在屋裏暖和,跑出來做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地回道。“等你!”
蘇琴搖了搖頭,雖嘴上數落著,可這心裏卻暖勝春天。但見顏奎對她的態度更甚從前,便明白有些話非得說透才好,眼下也隻好默不作聲盡量跟兩人保持距離。就當三人準備走進正廳之時,一個奴仆慌慌忙忙地跑來。
“蘇大人,孫客卿暴斃在家,大王讓您趕緊進宮,再過些時辰隻怕吊唁之事少不了。”
聞言,蘇琴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淡淡地對咋咋忽忽的奴仆斥道。“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住,你這麼慌慌忙忙地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蘇府的人都沒教養沒叔素質。”
奴仆趕緊跪地認錯,蘇琴便讓他離開,這時星絮遲疑了下還是開口問道。“啥叫素質?”
蘇琴呆了下,還以為他要問孫書彬的事情,竟然是問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硬著頭皮想了一會兒,胡亂謅道。“素質嘛,素質嘛……素質就是指後天培養的行為習慣禮儀等等……”
“那不就是說一個人的品行?”顏奎驚呼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意思。”蘇琴趕緊點頭率先走進正廳趕緊催促奴仆上飯菜。
此時星絮卻一臉迷惑,最後以一句話結尾。“果然,魂國人的語言上跟我們都不同。”
蘇琴滿麵黑線卻隻能默不作聲地盯著火盆子,思緒拉到了孫書彬那個衰人的身上,她很好奇他是怎麼死的?見奴仆送來飯菜便隨意填飽肚子以後,起身對顏奎星絮行禮後離開。兩人麵麵相覷,好不容易堵上她一起吃頓飯,卻吃得這麼不清淨。
當蘇琴站在王鐐麵前十步遠左右,王鐐的那雙眼睛裏卻意外地毫無波瀾,這反倒讓蘇琴擔憂了。王鐐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樣,當著眾多朝臣麵前哀嚎道。
“愛卿去了,讓寡人任誰來接替你……”
冷言旁觀的蘇琴,實在佩服王鐐同學演技之高超,若是不注意他那冰冷的眼神,隻怕她也會被騙了。
隻聽王鐐問道內侍。“愛卿的家裏還有什麼人?”
“還有幾個侍妾吧。”內侍趕緊回道,而蘇琴卻不以為然地看著王鐐演戲。
王鐐捶胸頓足地嚎道。“好好厚待他的妻妾。愛卿背井離鄉為大瓊兢兢業業好幾年,把大瓊當成家一般,如今薨了,就在大瓊安家吧。”
看樣子戲要落幕了,蘇琴也陪著淒淒艾艾片刻,見眾多大臣都離開前去孫書彬的府邸吊唁,而王鐐卻再次單獨地將蘇琴留下。
“孫客卿離去了,這相位久懸不是,蘇愛卿還是早作打算,我們要展望未來。”
一聽這話,蘇琴突然背心滲汗,敢情王鐐是借她的手將孫書彬這個障礙掃除?不然怎麼說了半天廢話,演了一場好戲卻一直沒提到孫書彬的死因?怨不得蘇琴這樣作想,王鐐這個人實在是個翻臉無情的,其實從本質上來說,這兩人都可稱之賤人,均為無情寡恩之人。
不等蘇琴猜測太多,王鐐又投下一顆重磅。“寡人的七妹翻出年就要行及笄,蘇愛卿也是十八有餘了吧?”
轉眼間距離蘇琴出魂國之時已過三年有餘,算起來蘇琴已經快滿十九了,對生日這個忽略不知是她刻意的還是忙了無意記得,隻是三年多來除了斂財勾心鬥角之外,似乎都快忘了年齡這個問題。王鐐突然提起,讓蘇琴心中莫名地咯噔一下。
果然,王鐐下句便說道。“七妹貌美遠近聞名,若是嫁與蘇愛卿,也能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奇緣。”
“不可不可。蘇琴乃鄉野莽夫,若是郡主下嫁,隻怕糟蹋了。”蘇琴趕緊婉拒道。
王鐐的臉色瞬時發青,卻馬上和顏悅色地笑道。“蘇愛卿言之甚早,待七妹及笄以後再出請醴賓。到時蘇愛卿在昭陽呆上一年,均可自行決定是否回鑫琅。”
這下一來,蘇琴前往豐國的計劃還真是不得不趕緊拿出來了。如果她是個男人還好說,娶個女人回去,要就要,不要也無所謂,可她偏偏是個女人,要嫁個女人給她,這不是早晚穿幫的事情嘛。所以見王鐐一意孤行也不再多費口舌,以免王鐐犯怒讓自己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