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雪又來了,她往玓瓅居跑的頻率變得高發起來。這個曾經在人人口中清高的女子,如同哈巴狗一樣來巴結蘇琴,讓人不得不提防的同時還得深思她的真正目的。蘇琴樂於玩這個的遊戲,可是婉寧卻不喜歡,每每看到秦霜雪出現在菊錦園的時候,她便是一肚子鬱悶。
蘇琴不知道婉寧鬱悶什麼,她隻知道一點,別人是有求於她,否則誰來巴結你。這一天秦霜雪又帶來一封信,據說還是星英的信。
信中言辭激烈地指責閻羅台幹涉王族之爭,責備蘇琴背信棄義,弄得她實在莫名其妙。望著一臉茫然的秦霜雪,蘇琴刹那間有一種入套的感覺。接著秦霜雪沒有離開,卻是恭賀道。
“恭喜蘇姑娘,十公子不日便會登基為王,到時,姑娘可會去魚川觀看十公子登基儀式?”
蘇琴不知道她在恭喜什麼,也不想知道,隻得搖頭歎道。“奈何交情不深,若是秦姑娘前去,替小小捎帶一份賀禮即可。”
秦霜雪點了下頭,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蘇琴,都到這份上了,還交情不深,按下心中疑惑,又與蘇琴隨意聊些窯子裏的趣事,這才告辭離開。
隱匿暗處的婉寧見霜雪離開,再次現身在蘇琴身邊,對她的突然出現,蘇琴已經麻木了,伸手把信遞給婉寧,倒是叫婉寧駭了一跳。墨跡清細,字體小氣,相比上封書信,分明是兩個人的手筆,她疑惑地抬頭望向蘇琴。
“這是星英的筆跡?”
蘇琴撇了撇嘴。“你也看出來了?我想應該沒那麼大的破綻,隻怕這是故意的吧?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莫非上次是他人代筆?”婉寧小心地揣問道。
“不知道了,反正星源是死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就算查起來也費時日,這事兒就擱置吧。”蘇琴不以為然地搖頭,接著問道。
“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弄了?”
“嗯,真不知道你搞那麼多木盆做什麼?”婉寧癟了癟嘴。
蘇琴白了她一眼。“跟妙仙樓搶點生意。”
說完低頭沉思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可聽到秦霜雪說星英不日便登基為王?”
“聽她瞎掰吧。”婉寧不屑地回道。
蘇琴搖著頭笑問。“如果她不是瞎掰的話,那她說這個話的目的是什麼?我想星英是不會願意我出現在他登基的時候。”
“難道說秦霜雪的背後還有人?”婉寧蹙眉反問。
“也許吧……”
蘇琴無奈地笑了笑,卻在這時看到果果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回回回來了。”
“誰回來了?”婉寧不悅地瞪了她一眼,果果趕緊停下腳步喘著粗氣,小心地看了看蘇琴,這才放開膽子說道。
“九公子來昭陽了。”
婉寧趕緊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果果見蘇琴無動於衷,謹慎地回道。“聽外麵人說的,九公子代表星國出使昭陽,這會兒應該到了城門口了吧。”
“然後呢?”一直不吭聲的蘇琴揚起頭笑問道,那笑容裏摻雜了某些特別的東西,太過詭異。看的果果心驚動魄,啞巴似的再不敢多言。
就在眾人都沉默的時候,蘇琴霍然站了起來,對婉寧說道。“去安排一下,我去見見子蘭。”
在蘇儀被關押的第三個月,星絮作為星國使臣出使瓊國,來到昭陽,他的心情是複雜的,不是說他沒來過昭陽,而是正大光明作為星國的身份出現在昭陽是第二次,第一次他是質子,在這裏算是受盡屈辱,這一次卻揚眉吐氣地出現。
所以同樣心情複雜的王鐐,有一種悔不當初的氣悶。當初的質子任他搓圓捏扁,如今的使臣,卻要連安全都得保證。風水輪流轉啊,人生真是愜意非凡,不到三十年便河東河西來了個涇渭分明的等級差別。就在王鐐得意手中捏有蘇儀的時候,卻來了這麼個人,著實在他臉上無聲地狠狠一巴掌。
這下子真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公子星絮出使瓊國為何而來,不顯而易見嗎?他的大腦中開始計劃著如何放蘇儀才叫放得不失麵子,同時能爭取到最大的利益,真是可惜星基王那老頭怎麼還不死?
有趣的是,剛到昭陽的九公子不去拜見王鐐,也不走訪使臣,而是高調前往玓瓅居,在眾目睽睽之下踏進菊錦園的大門,讓盛裝下的蘇琴駭了一跳,簡直是受寵若驚心戚戚。
“見過九公子。”
蘇琴一襲粉色羅裙,金線襟花,瑪瑙柳腰,發髻間一顆碩大的珠釵玲瓏華貴,倒不像個妓子,反像宮裏的夫人,那叫一個貴氣逼人,灼了星絮的眼,硬是楞在花徑上好半晌,直到一旁的戮人低聲喚了他幾句,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