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瓊王安問好,其心不可測(1 / 2)

雲孝王青蔥玉指的手揮了揮,仿佛揮走蚊子一樣把這個半瘋半癲的女人揮出了乾天殿,依舊立在殿中的智若卻單膝跪下地懇求道。

“容我毀去婉寧的臉皮,請雲孝王成全。”

蘇琴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微微一歎輕不可見地點了下頭,智若便轉身離開,他以單膝的尊嚴換去守護他母親的尊嚴,用最後的臣服堵住了蘇琴繼續嘲弄的嘴。她是君,他是臣,兩條不可相交的平行線。

星光帝二年的夏天悶躁得不行,熱氣從人的骨子裏開始沸騰,蒸入雲霄的便是戰爭的祭禮,太陽將天空壓得很低,低到人命賤如路邊隨意踐踏的野草。瓊國對允國發起猛攻,勢有不滅掉允國吳氏不罷休的氣勢,同時又不敢不對星國警惕,兩國相鄰,一旦傾巢而出,星國趁機攻入,那離滅國也不遠了。

好在武安君降雲孝王之後,趙奐又領軍回國,瓊國一時也不算擔憂。而黑起一身狼狽地逃回魚川,數不盡的侮辱排山倒海地朝自己奔來,大多數人都認為若不是他愚蠢被蘇琴俘虜,那武安君便不會為了救他才降了蘇琴。

當然人們都願意相信美好的,即使事實的殘酷超乎眾人的想象,仍然願意在心中繪製美好的一麵,對於英雄難過美人關的說法,除了官方堅信以外,百姓卻認為忠誠於星國的武安君一定為了救黑起,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無論過程怎樣結局已經注定了,武安君已不是星國的武安君而是雲國的,這個事實讓人十分扼腕。那個傳說中的冷麵將軍再也不會守護星國的大門。憤怒之下的星光帝居然派遣趙奐作為使臣代表前去對雲孝王進行國罵,這是怎樣一種兒戲的態度,或者說他幼稚了?

總而言之,一個君王這樣的一種幼稚行為與偉大是絲毫不沾邊的。但作為一個癲狂的男人,這是可以理解的,他視如兄弟的趙無寒轉身加入他心愛女人的陣營裏,綠帽戴得頂呱呱的一刻還是一頂熟悉的帽子,何其侮辱何其憤怒?

趙奐是以必死的決心帶著星光帝“問候”蘇琴的話語前去的,但他沒有死,不知是慶幸還是悲哀,至少屁股開花的他對於眼下出征的機會是輪不上了,隱隱怒氣的黑起帶著二十萬士兵重回饕國,逼得饕文公如同老鼠一樣四處躲藏。

與此同時,信靈君王允出發了,帶著百來人出使東都,昔日的少年越發成熟而精明了,比起當年蘇琴所見更犀利了,仿佛一把出鞘的寶劍奪人眼球。他帶來了瓊武王的問候,此問候非彼問候,有著假惺惺地幸災樂禍。

一張油墨香味的絲絹被送到了蘇琴的手中,王鐐的手信,很有意思。蘇琴接過內侍遞來的信箋,隨意瀏覽一遍就遞給內侍,信靈君微微蹙了下眉頭,沒有吭聲靜靜地站在大殿中等候,直到蘇琴的輕笑起。

“王鐐想與大雲聯姻?孤的兒子年幼不宜與太早訂親,至於其他人選,貴國可有屬意的?”

王允不悅,麵色卻極為誠懇。“吾王已書信予大王您,何不仔細瞧瞧再說?”

“孤已看過了。”

聽到蘇琴如此無賴的回答,王允有些傷腦地閉了下眼,繼續說道。“大王遣使臣前來向雲孝王問好,至於聯姻一事,雲孝王尚且考慮再說。”

“那信靈君可是瞧見了?孤過得怎樣?”

王允點了下頭回道。“極好。”

“好在哪裏?孤被星國一個小將罵得體無完膚,如此便是極好?”蘇琴聲調頗高地質問道。

王允不緊不慢地回道。“雲孝王順利產子,攻打奇國大獲全勝,饕文公以雲孝王馬首是瞻,如何不是極好?而那不懂事的趙奐無非是受命前來,一個小肚雞腸的國君如何能挑起雲孝王博大胸懷的是非?因此,使臣認為雲孝王過得甚好,為了好上加好,吾王有心派使臣前來親上加親,如此便是極好。”

蘇琴拍手讚道。“信靈君名不虛傳,孤算是領教了。不知王鐐想把他的公主嫁給大雲何許人?”

“雲孝王,吾王乃一國之君,請尊重吾王的名諱。”王允挺直腰杆地吆喝道。

倒把蘇琴給楞了一下,曆來她對王鐐都是這副態度,也不見得旁人說什麼,即便是王鐐也沒在意,這毛頭小子激動個毛?當場便拉下臉,反問道。

“敢問瓊武王可叫王鐐?”

看她麵色陰沉,王允驚了一下,點了點頭,繼而又聽她繼續問道。“既然如此名字為何不是用來叫的?孤乃大雲國國主,直呼瓊武王之名有何不敬?你若是一國之主大可直呼孤為蘇琴。”

王允吃了一個悶虧不再多言,悻悻告辭道。“大王從未放棄雲孝王,此次聯姻希望雲孝王慎重考慮之際,大王曾對您如何,另大王讓使臣帶句話給雲孝王‘明山一別念汝之卓約,傾心半生不得,與光帝、武安君、平原君一比,寡人鈍停候之,望汝不負寡人。’使臣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