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當所有人都進入貫崌之後,兩個俊朗的青年也麻衣粗布地出現在貫崌城南外,正接受檢查,其中一個青年遞出文碟之後,兩人毫無阻礙地走進了貫崌城。
這貫崌城市四通八達,唯有一座氣勢巍峨的高宅建在城東,甚至有不少官兵把守,不用這兩名青年尋訪,但是標誌性的觀星台建築也讓兩人不由地眼睛亮了一下。
兩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蘇琴與懸靈兩人喬裝打扮的。而此時東都的“雲孝王”便是朱瀾陣法下一個傀儡,說起這個傀儡還是朱瀾用泥土捏造以陣法賦予行為語言,一般人隻怕是難以識別。有了蘇琴兩月為限的承諾,朱瀾才敢棋險一招。隻是這三人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卻引起智若滔天怒火,不過這是後話暫不做表。
蘇琴與懸靈相視一眼並未朝那高宅的大門走去,在附近轉了一圈正欲離開時,懸靈愣愣地站住腳步望著門口那人,如同丟了魂魄一樣。蘇琴順著她的眼神望去,不由地歎了一口氣。
那人便是戮人,脫離閻羅台留在星光帝身邊,如今星光帝身邊的近衛。隻是他似乎在找什麼,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個巧笑嫣然的姑娘出現在他前方,他那欣喜若狂的表情再一次把懸靈推入絕望的深淵。
“原來竟是這樣……”
懸靈喃喃地說道,反倒是蘇琴一臉漠然,痛不在自身自然無法感同身受,眼下她的重心在兒子身上,對於男人已不是那麼在意了。忽然間想起那個將自己娶為夫人驅散侍妾無數的男人,蘇琴的嘴澀了澀,無論他與自己如何利用對方,終究她曾經是他的妻,這是毋庸改變的事實。
然而,她的兒子卻不是他的,這孽緣倒是讓她對男人幾分通透了。
“走吧。”蘇琴瞥了一眼戮人與那親昵的女子,輕聲地喚道。
懸靈點了下頭,咬住嘴唇跟在蘇琴的身後。
夜如墨,彎月被厚重的烏雲遮蔽。兩人一身夜行服隨著懸靈的帶引爬上高牆上。在懸靈的幫助下,蘇琴進了這大宅,白天的查探並未起到太大的作用,她的兒子在哪裏,她不知道。隻得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查探。
兩人並沒有把握今夜便能尋到星辰,卻怎麼也沒想到會碰上某些讓蘇琴不願碰見的事情。依照蘇琴的策略,於觀星台上查看最是方便,可惜不能確認觀星台上是否有人駐守。
觀星台立於宅子東南方,視野開闊,一觀全局,自然是巡視的最佳地點。今夜全憑蘇琴懸靈兩人運氣不錯,那觀星台唯有數人,其他人等均是在台下守候。
懸靈帶著蘇琴七拐八轉地繞過守衛爬上觀星台,卻看到自己最不願麵對的男人。他正抱著他的兒子對著漆黑的天空說著。
“天上有很多星星,此時天不明朗,星星和月亮都不在了。待過幾日,辰兒便能看見眾星拱月的美景。”
“父親,星星在,月亮也在,隻是被雲擋住了。”星辰指著天空,嚴肅地反駁道。
星絮楞了一下,又聽見星辰說道。“母親說,一切都是存在的,有些隻是被隱藏了,就算是天空也會有清明的一天。”
“你母親這樣告訴你的?”星絮的心被震撼了,望著兒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原本帶著孩子來觀星台開心一下,卻發現自己似乎小看了這個孩子,不是說他的兒子是傻子嗎?
“陛下,孩童之言但無禁忌,不必放在心上。”悅姬適時地插言道。
誰知星辰劇烈的反應著實超出了星光帝的認知。“不對。母親說的是事實,本殿下雖小卻不擅撒謊。否認事實的人都是對事實懼怕顯示的懦弱。”
悅姬愣住了,她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個四歲孩子的犀利指責,在前一刻眾人都認為這個孩子是傻子,包括他的父親星絮也是悲歎不已,而在這一刻星辰給眾人的驚喜帶著無以倫比的懼怕,懼怕這個孩子的母親是何等的智慧。
“讓奶娘把他帶回房,時候不早了。”
星絮吩咐以後,朝觀星台邊緣的木欄走去,若有所思的模樣讓原本要去抱孩子的悅姬楞了一下,對宮女招了下手,隨後跟在星絮的身後走去。
蘇琴見狀,正欲起身隨孩子前去,卻被懸靈按住,輕聲地耳語道。“我去,萬一碰見人我還能避開,你在這裏等我。”
說罷便迅速將蘇琴帶到閣樓轉角陰影處,毫無聲響地尾隨宮女身後離開,蘇琴有些黯然,站起身透過鏤空的窗戶朝外望去,心中湧出一陣冷意。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君悅會成為星光帝的女人,如果這個女人一開始就貪圖榮華富貴的話,為什麼不找顏奎不找王鐐,偏偏找上星絮?
傳言悅姬頗為受寵,如今看來傳言比起事實遜色太多。眼下君悅靠在星絮的胸膛上,兩人輕聲的呢喃傳入身後閣樓中蘇琴的耳裏,讓她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