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換身漂亮的和服,主公叫你過去!”屋外傳來了小姓的聲音。
今川義元好幾天都沒見著人影,怎麼突然叫她過去?大白天的,還讓穿漂亮點兒,該不會叫她去……一想到那些古裏古怪的東西,梁小櫻就渾身發毛。
她換了一身淡綠色的素雅和服,跟著小姓走到外庭。這一次,她果然還是大驚小怪了,雖然她模樣還算生得俏麗,但義元崇尚京風,根本沒有叫連走路都大步流星的她伺候的打算。應接室裏,義元的兩旁各坐著一個人,右邊的是壽桂尼,右邊的卻是一個穿著青色僧袍的老和尚,正朝她露出難以形容的奇異表情。
“小櫻,母親和雪齋禪師想看你插花,你就準備吧。”
插花?梁小櫻垂頭翻著白眼,一張臉成了“空”的QQ表情,義元讓她插花,究竟在盤算著什麼?坐在他身邊的和尚,聽他叫“雪齋禪師”,她知道今川家有位叫太原崇孚的軍師,是個出家人,看來就是這個青衣老和尚,會不會是他借義元之口出的什麼主意呢?管它呢,還是先照吩咐插花,再想後著,反正她小時候就跟爺爺學過花道,應該不會丟臉。
她剛撚起一枝較長的櫻花插在細頸花瓶中央,又找出幾枝略短的紅菊,插在剛才那枝櫻花周圍。此時便聽雪齋淡淡地說:“信手拈來,幹淨利落,不錯,初看這手法,似是‘立花’之流,還算可造。”
“立花”的插花法,不是室町幕府時期日本人普遍的嗎?雪齋最後說出的“還算可造”四字,意猶未盡,分明是還要繼續往後觀察,她依然猜不出這幾個人到底懷著何種叵測居心。
嗨,與其一邊插花一邊猜人家的心事,倒不如放棄“立花”,給他們來點兒震撼的……
“她怎麼把插好的花又都取出來了?”壽桂尼看看瞬間重新成空的花瓶,疑惑地望向兒子和雪齋。
“大人,太夫人,請恕小櫻大膽,小櫻想多使用幾件不同形態的器皿,將這件應接室裝飾成花廳。”
梁小櫻抬頭,嫣然一笑,雙手忽然一揚,兩枝色彩不同的櫻花,竟不偏不倚地以兩種完全迥異的形態落入了左邊的細頸瓶和右邊的瓷壇!
等侍女按梁小櫻的意願拿來小巧的竹筐、廣口瓶、水盤等平日裏根本不使用或極少使用的器皿,梁小櫻精彩的“現場表演”更令義元等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