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寶珠也去了,母女兩個一身的好衣裳好首飾,果真是有種暴發戶的感覺。

唐氏立馬將茶水端了上去,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咋的,唐氏將茶水遞給鄭氏,說著,請用茶的時候,鄭氏手一斜,一杯溫茶卻是灑在了唐氏的身上。

唐氏雖然知道鄭氏是故意的,可也沒有替自己申冤,忙彎著腰請罪,心想這對母女可別再弄出什麼被燙傷的戲碼了。

鄭氏並沒有被燙傷,隻手背上濺了幾滴茶水,她撣了撣袖子,故意將手上的一對金鐲子晃來晃去,一副大家奶奶的架勢。

沈氏看在眼裏,麵上不動聲色,便聽鄭氏說道:“弟妹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雖然現在沒落了,可到底出身擺在那裏,如今我家建文終於是出人頭地了,一等朝廷的文書下來便可以上任,這做了官老爺,管的事情可就多了,跟一般人不一樣,總是要買些下人在身邊伺候的,建文要繁忙公事,這些瑣碎事兒自然就交給我這個做姐姐的給他打理了,我也想找弟妹學學這大宅子裏頭該怎樣做個當家夫人才好,可現在看來,弟妹在大灣村呆久了,恐怕早忘了大宅子裏頭的那些規矩,瞧今兒對待犯錯的下人也如此寬容,連句重話也沒有,要是咱們家的下人敢這樣,我非讓人掌嘴不可,簡直太沒有個規距了,這說出去,別人可都會說是主人家沒把規矩立好,才讓下麵的人跟著有樣學樣……”

鄭氏一來就給沈氏一個下馬威,這麼明顯的炫耀,沈氏如何看不出來,她隻是笑了笑,讓唐氏先退下去拾掇幹淨。

沈氏也不說旁的去辯解,因為沒必要。

鄭氏見沈氏不應聲,以為她是忌憚著自己,越發的得意上了,又提高了音量說道:“弟妹,前些個兒建文去考試,向大郎借了三十兩銀子,建文可一直惦記著大郎的情,這不,家裏寬裕了,立馬就讓我來把錢給還上了,還說大郎借錢給他,他也不能讓大郎吃虧了,這利息可也得還,所以抽湊個整數,讓我給個五十兩銀子得了,來,這是五十兩,弟妹,你可得拿好……”

鄭氏從杜寶珠手裏拿過錢袋,她沒有最先把錢遞給沈氏,而是打開了錢袋,將銀子一兩一兩的拿出來,不輕不重的放在桌上,叮咚叮咚地響了五下。

五錠銀子排成了一排,然後鄭氏看著沈氏。

沈氏也淡淡笑了一聲,“三嫂,大郎把錢借給舉人老爺,走了個過場立了啥字據,那也是場麵上的事,你還說啥利息不利息的,我拿三十兩就夠了,剩下的二十兩,三嫂拿回去吧,我家不是放高利貸的,都說無功不受祿,咋能白拿人家的東西……”

鄭氏要不是為了顯擺,哪裏舍得多拿出二十兩銀子來顯擺,二十兩,放在以前,那可是除了給鄭建文花外,誰也別想動。

所以沈氏一這麼說,鄭氏就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把剩下的二十兩銀子拿回來,但把手伸出去的刹那,她仔細一想,這樣不是讓沈氏笑話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