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天,大雪依舊濃烈,杜修在一品居跟人談完生意出來,顧軟便從馬車裏她探出頭了,隨後跳下馬車,微微笑著問:“都談好了嗎?”
“都談好了。”,杜修輕柔地拍了拍顧軟肩上的雪花,說道:“那我們回去吧,外麵怪冷的。”
夫妻兩個溫馨的一幕落在角落裏另一個男人的眼中,刺眼得很,那男人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杜修上了馬車,伸出手拉顧軟,顧軟將手放入他的掌中,正要鑽進車廂的時候,目光不期然看見自己左邊不遠處有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目光怪異的看著自己,當她的視線看過去時,那乞丐重重垂下眼,行色匆匆的走了,迅速拐進了巷子。
“怎麼了?”,杜修見她發了懵,問道。
顧軟笑著搖了搖頭,進了車廂,“剛才看見個人,挺像鄭建文的,不過他在青葉縣當官,又怎麼會來這裏呢,可能是我看錯了。”
馬車走了,鄭建文從拐角處出來,看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雪地上。
這一刻,鄭建文心中湧起了強烈不甘和恨意,杜修有才學有能力,連娶的妻子都是那樣可望而不可及的,鄭建文一直覺得自己不比杜修差,因為他的書讀得好,他可以依靠科舉出人頭地,可現在,這條路也斷了,他一無所有,而杜修卻什麼都有。
仿佛長久積壓的怨恨終於被激發出來,鄭建文跪在地上,捏起地上的雪瘋狂地朝遠處砸去。
杜修,你憑什麼!憑什麼擁有了財富、擁有了那樣好的妻子!而我什麼都沒有!
杜寶珠去鎮上參加一位小姐的過生宴回來,到了門前,她收了油紙傘,正要進屋,側頭就看見不遠處一個乞丐,看樣子還是直直朝她走來的。
杜寶珠厭惡地皺起了眉頭,退後好幾步,“哪來的臭乞丐!滾遠一點!我可沒有錢施舍給你!”
那乞丐一雙深沉晦暗的眼珠子直直的看著杜寶珠,“寶珠,是我。”
鄭建文被剝官職、剝了功名和考試資格這個事實,打擊的不隻是鄭氏,還有杜大忠,他和鄭氏一樣有種滅頂的感覺。
二十多年的辛苦就這樣毀於一旦,到手的富貴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沒了,這讓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鄭建文身上的人肯定受不了,所以鄭氏暈了過去,杜大忠氣的差點就吐血了。
然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杜家三房矛盾的大爆發。
杜大忠覺得鄭建文辜負了他、欺騙了他,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三房長久積壓下來的不滿終於因為這件事而徹底地爆發出來,杜大忠甚至因此打了鄭建文,說出了要將他趕出杜家的話。
鄭氏崩潰之下,還有一線希望,就是不願意讓鄭建文離開,這也激發了杜大忠和鄭氏夫妻的矛盾。
杜大忠想到鄭氏為了鄭建文,對自己的親兒子親女兒放養著不管,讓杜康順年紀這麼大了都還沒成親,他一時氣憤打了鄭建文一巴掌。
杜家三房在鎮裏雞飛狗跳了好一段時間,最後還是因為鄭建文一席話暫時安靜了下來。
鄭建文說:“大姐,姐夫,這件事不是毫無轉圜的餘地,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根本沒有作弊,這是有人蓄意陷害,隻要我有了錢,能去阜府城找到陸兄,請他幫忙,我就可以洗脫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