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隨著巡街人的銅鑼聲和吆喝聲,漸漸的進入到了午夜子時。蕭家大宅沒有以往那份祥和安靜,仆人們在一個半頭白發,留著長須的人的指揮下,在一棟房間門前慌亂的忙東忙西。看著這近乎失控的場麵,蕭老夫人終於看不下去,發話了:“天培,你不要在那裏瞎指揮,看現在院子裏都亂成什麼樣子了。”
“母親大人,不是我要瞎指揮,您看玲瓏都在產房一個多時辰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啊!這可是佛祖顯靈,給我們家降的孩子啊!”蕭天培額頭上豆大的汗水,不停的滴著,衣服也在門外來回踱步,瞎指揮的過程中濕透了。
“就算你緊張,也不要在我眼前走來走去的,弄的我的老毛病都快犯了。”蕭老夫人略微生氣的聲音責罵道。
“母親大人,兒子錯了,兒子不該惹您老人家心煩的,您老人家注意身體。”蕭天培走到老夫人身邊,挽著老夫人的手臂,安慰道,然後又對站在老夫人左邊小月吩咐道:“小月啊,你趕緊帶老夫人去房裏休息,莫讓老夫人感到不適。”
“是,老爺。”小月一邊應著話,一邊就要攙著老夫人回房。
“就允許你在這裏待著,我就不行,我偏要第一個看到孫子的出世,想趕我走,沒門。”老夫人甩開牽著自己小月的手,一邊訓斥道蕭天培。
“母親大人,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兒子這不都是為您好,您年紀大了,這大冬天的天氣寒冷,兒子是怕您凍著。”蕭天培解釋道。
“是你怕冷吧,我身體硬朗著呢?要回房,你自己回去,反正我是不會回去的。”老夫人不聽蕭天培的解釋,一邊說一邊走到蕭天培的身前。
“兒子怕什麼寒冷,您不走,兒子也是不會走的。”蕭天培都老夫人的話感到好氣又好笑。
“那好,你把下人們都停下手中的活。”
“母親,下人們都在為玲瓏的事忙活著,你讓他們停下來幹什麼啊?”蕭天培有點犯糊塗了。
“你還聽我聽我的話了,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啊!”老夫人有些生氣的說道。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聽老夫人吩咐。”蕭天培在怎麼說也是個孝子,看著老母真的要生氣了,怕氣壞了老母,趕緊咳了一聲,提高了嗓子對仆人們命令道。聽到老爺的命令,頓時整個蕭家大宅出了產房中玲瓏的嘶喊聲和產婆的鼓勵聲,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音。
“你們呢,都不要聽你們老爺的吩咐,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隻聽產婆的吩咐,不要在那裏瞎忙。”老夫人對眾人講道。仆人們聽了老夫人都話,果然行動起來的效率高了好多,整個院子也顯得井井有序。
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整個院子頓時炸開了鍋。產婆第一個從產房衝了出來,不等蕭老爺和老夫人的問話,便大聲的對眾人報喜:“夫人生了,是個男孩,恭喜老爺,恭喜老夫人。”
雖然之前已經知道這次要出生的孩子八九不離十是個男孩,但是從產婆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還是驚喜萬分。蕭天培本想第一個衝進產房,看望剛出世的兒子和剛生產完的夫人,但是就在其向產房奔跑的同時,老夫人發話了:“蕭天培,你給我站住。”原來老夫人也想第一個看到孫兒,一急之下,吼了蕭天培一聲。本來這一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當蕭天培聽到老母親喊他的全名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這麼多年來,再怎麼緊急的情況,他也沒有聽到過老夫人喊他的全名,於是趕緊往回走,待走到老夫人麵前的時候,正要問明老夫人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卻被老夫人一句:“你們都走在我後麵。”給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