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國,朝堂之上禦座已經空置了半年之久,盤踞於禦座兩側的描金雕龍早已失去王者的神采。滿朝文武相顧暗黯然,曦國往日的強盛與繁華如一場綺麗的夢,彈指一揮間,煙消雲散。殿外漫天雪花飛舞,冷冷的寒風偶爾回旋在這個無主的大殿上,帶來冷徹心骨的清淒。半年前,先帝駕崩,景楓太子在昏迷中繼位,從未上朝理事,不是他不想,是力不從心。在天翼國監國使的扶持下,好色的清平王文濤與膽小懦弱的宰相子修把持著朝政,天翼國監國使無疑成了曦國的太上皇。
自二年前曦國戰敗,向天翼國稱臣之後,天翼國隻允許曦國保留二萬禦林軍、三萬各州府鎮守軍,邊關及帝京由天翼國派精兵十萬駐守。監國使四名,由文官與武將各兩名組成,四人各司其職,不分高低,相互牽製,受翼帝直接管製,每兩年,換一任監國使,此刻滿朝文武正在等候新的監國使來臨。
天翼國四名監國使在清平王文濤的引領之下走入大殿,領先的監國使陳宣看一眼空空的禦座,又一掃滿朝文武的不甘願,傲據一笑,“我等四人初到貴國,理應先拜會曦王,各位大人以為如何”
因二年前,曦國向天翼國稱臣之時,天翼國曾下令曦國君主不得再稱帝,封其為曦王,故陳宣呼景楓為曦王,而非皇上。朝中眾多大臣麵露忿忿之色。陳宣不以為意,不過是一群亡國奴罷了,能奈他何。其三名監國使冷眼旁觀著。
宰相子修小心謹慎的斟詞琢句:“四位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等各項事宜交接之後,本官送各位大人回府稍作歇息,晚間再設宴,為各位大人洗塵,可否?”
陳宣臉色一變,正欲開口,另一監國使何延搶先道:“多謝大人,於情於理,我等應當先拜會貴國君主,請大人引領我等前去拜會曦王後,我等再回府。”
雖說是商量的口氣,但其意已不容子修反駁,唯於點頭稱是。
太和殿寢宮內,四名監國使細看床上昏迷中蒼白枯瘦的曦國新君景楓,依稀可見昔日英俊的眉目,隻是風采不再。四人相顧一眼,其中一曾見過景楓的監國使對其他三人點點頭,四人頓時似鬆了口氣。
晚宴之後,子修與文濤恭敬的把那四名監國使送回他們各自的府地,又慢慢回到相府,進入書房。一入房門,兩人相視一笑,走至書桌旁,輕輕敲了幾下側邊,一個地道入口出現在書桌之後。兩人沿階而下,台階下,一少女手執一顆夜明珠,巧笑嫣然,“兩位大人,陛下正等著呢。”
文濤湊首到那少女麵前:“斂秋,幾日不見,你又變漂亮了,有沒有想我。”
斂秋一把推開他,嗔道:“你是裝好色,你還是真好色呢。”
子修笑道:“他是不甘心空背了一個好色的名。”
三人借著夜明珠的光,沿著地道而行,走出地道,來到城中一普通民居
的小院。月光下,一人長身玉立,一襲淡藍色普通便裝掩不住的天生貴氣,行雲流水般隨意的優雅,見到他三人從地道躍出,微微一笑,如雕刻般線條優美的容貌,在瞬間奪去了月輝的光華。
“陛下。”子修與文濤齊聲輕呼。
景楓擺了擺手,阻止正欲行禮的兩個人,一邊往內室走去,一邊道:“朝堂之外,不必拘禮。那四個人
朕已經在暗中看過,你們怎麼看。”
“據在天翼國的探子送來的線報,此四人都是翼帝的親信,四人關係並不親厚,但也沒什麼大矛盾,”子修答道,“據傳此四人中陳宣與張少文是武官,陳宣浮躁自負,張少文好酒。何延與李坤是文官,李坤好財,何延沉俯頗深,一時間還未有什麼傳聞。”
景楓淡淡一笑,“表象不盡然真實,就如外界所傳你二人一個好色,一個弱懦
,事實會如此嗎?以翼帝的精明,是不會派弱點如此明顯之人來監國翼國的。有時候細節之處,方顯人之本性。以你子修之能,會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