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河之水泛起紅波,冷冽的風中飄著血腥的氣息,“景楓,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呀!”那溫柔的聲音悲淒得讓人心碎。狂風吹亂了藍妤的長發,藍色廣袖長裙上沾染虐甙哐!約旱幕蟣鶉說模娣綣畝裳錚坪躉崴媸狽繕?
無力的伸出手,想撫平她眉稍的痛楚,美麗的容顏,如水中花影般,漸漸淡去,消逝在他的眼前,“藍妤、藍妤……..”景楓的聲音幾近淒慘。
突然感覺有入侵的氣息,景楓本能的揮出一掌,睜來眼,斂秋被擊飛的身軀重重撞在牆上又跌下,她撫胸,鮮血噴口而出,迎上那夢痕猶存的黑眸,澀澀一笑:“奴婢聽得陛下的呼喚,想看看出了什麼事。”
如夜般漆黑的雙眸淡漠的掃過,不曾在她身上稍作停留,“朕說過,入睡的時候,不許任何人靠近。”
“奴婢知錯,下次再也不敢了。”
“沒有下次,”隨意的穿上外袍,優雅如流水,“你隨清平王去吧,朕的身邊不需要你了。”輕柔的話語,不帶一絲傷人的痕跡,卻讓斂秋顫抖起來,他不需要她了,她的主人,多年來,她如向陽花般,追逐著的陽光,不要她了。
走入大廳,景楓看一眼子修與文濤的神色,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陛下,”子修答道:“天翼國要求用陛下換回二皇子。”
“哦,”景楓無所謂的微微一笑,如春風拂過水麵,
“答應他就是了。”
“陛下準備用替身換回二皇子嗎?”文濤問。
“不,”景楓不徐不緩的說:“無論送過去的是真人,還是替身,結果都一樣,翼帝不但不會放景榕回來,而且會以我曦國欺騙他為由,對曦國開戰,他要的隻不過是一個開戰的借口罷了。之所以答應他,是為了讓景榕有足夠的時間逃回來。”
“開戰的借口?”文濤挑起秀氣的眉。
一旁,子修接道:“曦國現在是天翼國的屬國,若無故對曦國出戰,必會引起歸附天翼國的南夷各族的恐慌,所以翼帝要一個開戰的理由。”
景楓垂眸,若有所思般輕聲低語:“是時候了。”
端起一盞茶,幾許白霧浮起,品一口清茶,聲音輕緩而堅定:“文濤,朕要景榕與以柔平安的歸來。”
“是,請陛下放心,臣在天翼國早有準備。”文濤應著。
“你呢,子修?”
景楓的目光落在了子修身上。
“回陛下,一切都已準備好,隻等二殿下與以柔夫人回來後,就可以行動了。”
滿意的點點頭,示意子修與文濤靠近坐下,三人低聲商議著。月到中天,三人終於議事完畢,景楓親自把子修與文濤送到地道口前,道:“文濤,把斂秋帶走。”
文濤愕然,斂秋是他所訓練出的禦前近身侍衛之一,跟隨景楓多年,一直頗得景楓器重。“陛下,斂秋做錯了什麼嗎?”文濤小心的問道。
“沒有,”景楓的神情淡然,“朕的近身侍從隻要忠誠就夠了,不需要有其它的情感。”
斂秋順從的走來,離去之即,祈求的看了景楓一眼,他的眼含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遠處,沒有她的存在。他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再作懇求,也是枉然,黯然走入地道,心中突然對那素未謀麵的“藍妤”有了怨毒之情。
在地道中,一路沉默的斂秋突然問:“王爺,藍妤很美嗎?”
文濤猛然止住腳步,蹙眉盯著斂秋,沉聲道:“怎麼回事?”
“奴婢聽得陛下在夢中喚著這個名字。”
文濤與子修對視一眼,臉色突變,子修輕歎:“原來陛下始終都不能忘情於她,隻怕是個禍害。”
文濤思索著,沉默片刻,決然道:“這個女子,要盡快讓她消失於世間!”
天翼國,儀和宮內,以柔如入定般靜坐在黑暗中,念秋倚在窗前,久久凝望著窗外,似乎等待著什麼。無聲無息中,素秋如鬼魅般閃入。
“怎麼樣?”以柔急急起身迎上前。
“不行,二殿下暫且走不了。”素秋頹然道。
“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一切都安排好了嗎”?以柔眉頭微鎖。
“今日翼帝突然下令,夜間出皇城者必須要有他的手令,各城防過境者必須有通關令牌,這樣兩樣東西很難拿到。”素秋頓了頓,又道:“還有,二殿下讓我轉告娘娘,你若不走,他也不會走,他要與你同進退,共患難。”
以柔搖頭微笑:“真是一個傻孩子,景榕那邊並無大礙,我自然會說服他。隻是這通關令牌與手令,該如何拿到呢?”
無意識的踱步到窗前,夜風帶著淺淺涼意吹入,窗外幾片黃葉隨著輕風飄落。剛到初秋時分,禦苑內的楓葉大概還沒被染紅吧。楓葉——藍妤,以柔腦中靈光一閃,猛然回頭問:“皇後知不知道這種事?”
念秋與素秋對視一眼,眼中皆是疑惑,遲疑片刻,素秋才回答:“娘娘是指翼帝要求以我皇陛下換回二殿下的事嗎?她應該還不知道。可是知道又何,她現在是天翼國的皇後,難道還會幫我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