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未知征程」
是日,天才蒙蒙亮,我,絆銘,與歐揚洬便告別了皇上與皇後,出了宮門與已經守在門外的雲瀟瀟蓬碰了頭,踏上了尋找玉符的征途。仍記得我坐在馬車中,撩著簾子一路往外看,看著天空從白蒙蒙的一片慢慢的變亮,變亮,直到陽光舒舒服服地撒了我一身。心裏雖然沒有底,但想到那個正駕著馬車的人是與我在一塊的,便踏實了下來。
“歐大哥,您馬車能駕慢點麼?我和半茗都被您給癲暈了。”我有些不滿地撩開簾子道,駕車的歐揚洬望了我一眼,笑道:“大小姐,還說呢。這都快一個月了,半點線索都沒有,還悠哉悠哉的呢,如何向袁老前輩交代。”雖是這樣說著,但他還是勒了韁繩,讓馬兒放慢了腳步。
算來我們四人尋找玉符有足足二十九天了,這都已經入了夏,卻仍是毫無進展。想來也是,這馬車是向著南方駕的,隻是古時的交通如此不發達,這二十九天裏除了趕路還是趕路,雲瀟瀟與歐揚洬兩人輪流著趕車,走了快一個月還是仍在路上。早在出宮那日我們便協定好,在外一律不分尊卑上下,均以尋常稱呼即可。但那兩人,一個盟主大俠,一個將軍王爺,一開始偏偏是客套得很,同敬稱對方為兄。雲瀟瀟也就罷了,早知他向來就是個講究禮節的君子大俠,過去連麵對自己百般刁難的卓雄縱使心有憤怒卻也是一口一個卓兄的叫著。倒是這歐揚洬,似乎一麵對雲瀟瀟,就客氣了許多。
“沒有關係的,其實都是因為我不會騎馬才要駕著馬車,不然四人一起騎馬,肯定能快得多。”半茗微微笑了一下道。出宮的前一日晚上,我和她約定,不把她是絆銘的秘密給說出去。
那天夜裏我們睡在一張床上,說了許多的話。她告訴了我是如何與她爹一起相依為命,過了這麼些年。她彈的一手好琴也來自於她的父親,他爹視她為掌上明珠,從小她不光同尋常女兒家一樣學習針線女紅,他爹更是親自教她琴棋書畫。在夜深之時,她常常聽見他爹獨自撫琴,吟著那首《相見歡》。她在很小的時候隻是從父親淒淒的念白中似懂非懂地知道自己的娘離開了他們,卻在父親去世後被不知什麼地方派來的人接到了當時的公主,現在的皇後身邊。第一次見到她的母親,才明白她竟是如此風光的高官夫人。她為父親感到的不值與對母親的怨恨那便是情理之中的理所當然了。
隻是,絆銘還是半茗,性子到底是純良的。
“說什麼呢,”我拍了拍她:“幸好有你呢,不然這兩位大哥還不得拉著我日夜趕路,把我累死不可。”
“半茗姑娘,別多心,你看你多重要,否則這位大小姐還不得一路抱怨死。”歐揚洬揚眉笑道。
“話雖如此,可是這馬車真的悶得我難受。”我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道。
歐揚洬剛要開口:“那......”
“鳳凰。”我側頭望向那個一臉溫煦的男子:“嗯?”
“來,上馬。”他朝鞍上努了努嘴道。
我望了望瞧著我帶著偷笑神情的半茗和皺了皺眉仿佛欲言又止的歐揚洬做了表情示意“失陪。”便下了馬車小跑至雲瀟瀟的馬邊。
陽光下他笑得那樣好看,緩緩將右手伸了過來:“來,手給我。”
一躍坐在了他的身前,不得等他說“靠著我”我便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早知道能這樣,我一早就該說悶了。”我愜意地靠在他的懷中,悄悄道。
“嘻,傻丫頭。”他的聲音這麼近地傳來,真好聽。我甚至還能感受到他說話時的心跳,無比的真實。
“若是能吹風就好了,入了夏,這天愈發的熱了。”我懨懨道。
“想吹風?”他略低頭看我,唇角帶了一抹笑意。
“嗯。”我聽他似乎是有辦法的聲音,衝他肯定地點著頭。
“歐兄,你們且行著,我們先行一步,在那頭的集市門口會合。”他轉頭向歐揚洬道,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回過頭,輕聲笑道:“這下真的要靠緊我了。”
話畢,一聲馬鞭聲響起,馬兒嘶鳴一聲,便是風一般地疾馳了起來。我禁不住輕叫出了聲,卻陣陣迎麵而來的風給吹散。
靠在某人的胸口,感受著他的溫度,馳騁在這樣一條小道上,沐浴著這樣好的陽光,吹著這樣叫人舒心痛快的風。我閉了眼,簡直感覺自己在飛,如果可以,讓我一直飛下去吧,我偷偷地想著。
48.「莊生蝴蝶」
“真是討厭,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我望著熱鬧的集市,不滿地暗暗嘟囔著。
“不好麼?我們可以這樣靜靜地呆一會。”他走過來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與他的十指扣在了一起。“況且,你不是很喜歡集市麼?還記得上次去集市,你可是開心得很。”
“那不一樣,那是我第一次......”話剛要脫口而出,便被我硬生生地吞了半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