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又說道:“這個月十六日是祖母壽誕,我和二爺一塊回去給祖母賀壽。你回頭幫我擬一份禮單出來。”
何旺家的一怔,不是在說晴煙和她弟弟的親事嗎,怎麼書香又說到沈老太太壽誕的事情來。
書香見何旺家的失落的神情,忍不住笑道:“那日事情多,想來你弟弟也會在前院做事吧?”
何旺家的這才明白書香的意思,書香是說要趁著給沈老太太祝壽,親自相看。
何旺家的立刻喜形於色:“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準備。”
見何旺家的急匆匆地退了出去,書香終於笑出聲來。
碧萱進來的時候還回頭看著何旺家的,一臉的疑惑:“何嫂子這是怎麼了?一頭走著一頭笑,我瞧著都快跳起來了。”
錦瑟也在一旁笑:“大概是喜事近了。”
聽的碧萱更是一頭霧水。
錦瑟笑夠了,上前說道:“二奶奶也真是的,直拖了何嫂子快兩個月,要是我呀,早就等不得了。”
書香抬頭笑道:“原來你都等不得了,我今兒才知道。”
碧萱一怔,忍不住笑得彎下腰去。
錦瑟扭過身去背對著書香:“二奶奶就會拿我取笑。”
碧萱擦去眼角笑出來的淚珠,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二奶奶也真有耐性。我前陣子都以為二奶奶不肯答應了。”
書香說道:“我自然要抻她幾天,要是她求到我這兒來的時候,我就一口許了,往後晴煙難免受輕視。”
碧萱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二奶奶這是欲擒故縱。”
錦瑟轉過身來,說道:“你知道什麼,這叫求而不得。二奶奶這樣看重晴煙,回頭等晴煙嫁過去了,那邊自然會更看重晴煙。”
書香笑著點點頭,雖然是回了沈府,畢竟是晴煙要離開自己身邊的,自己已是寧府的人,往後再想照看晴煙,隻怕也不會那麼方便了。趁現在給何旺家的透些意思過去,那邊自然不敢虧待晴煙。
碧萱掩著口偷笑:“錦瑟姐姐說的很是,我倒忘了,錦瑟姐姐最是明白這些道理的。”
錦瑟笑著過來擰碧萱的臉:“你個油嘴的小蹄子!”
幾人正在房裏笑著,忽然看見雙蘭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進門的時候被門檻絆了個踉蹌,錦瑟回頭看見,剛要開口訓斥,就見雙蘭氣喘籲籲地說道:“二奶奶,不好了!”
書香一驚,不由得站起身來:“怎麼了?別著急,你慢慢說。”
雙蘭一臉的驚惶,結結巴巴地說道:“二奶奶,快去前頭看看吧……侯爺,侯爺出事了!”
錦瑟和碧萱大驚失色。
書香也不說話,直接去了老夫人那邊,錦瑟趕忙跟在身後。
錦瑟小跑著跟上了書香,說道:“二奶奶別著急,仔細腳下。”
書香似乎沒聽見似的,心裏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寧致達會出什麼事?難道是和沈萬宏一同治理京郊運河出了差錯?如果是這樣,那沈家會不會受到連累?沈萬宏會不會受連累?
書香越想越覺得不放心,寧致達如今隻有這一個差事,除了運河的事,還會出什麼事?何況寧致達又是個那樣性情的人,沈萬宏一向耿直,是不是寧致達和沈萬宏有了什麼爭執?
如果當真是運河的事,那就不可能是小事,萬一驚動了朝廷和皇上,寧府和沈府都要出大亂子。
書香不由得撫上了胸口,竭力讓自己定下神來。
好像自從她知道沈萬宏留在京城,和寧致達一同治理運河的時候,就一直在暗暗擔心著這種事情的發生。
往老夫人那邊去的路似乎一下子漫長起來,書香好容易進了房,見寧夫人也是剛到,正坐在老夫人身邊哭得哽咽難言。
書香心頭一緊,能讓寧夫人哭成這樣,一定不會是小事。
老夫人也是滿臉淚水,見書香進來,向書香點了點頭。
書香猶豫著走到老夫人身邊,想要開口詢問,卻又實在不敢問。
老夫人握住了書香的手,拉書香坐在她身邊,剛要說話,卻又傷心起來,止住了話頭。
書香怔怔地坐在老夫人身邊,想要相勸卻又無從開口。手中的帕子不由得攥緊了。
這時二太太和三太太也帶著人來了,二太太鬢角有些鬆亂,三太太一臉惶急,大概也是聽見消息就立刻趕了過來。
二太太詢問地看向書香,書香輕輕地搖了搖頭,意思是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夫人見人到齊了,便擦了擦臉,似乎竭力控製著眼淚。
書香悄悄地站起身來。
老夫人環顧著房裏眾人,低聲說道:“致達……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