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既然如此,我也知道那第二人是誰了!”
薑睿也是恍然,興奮地說道:“據說當時兵敗如山,炎軍三日內潰敗了百裏,眼見就要打到南都荊南了,在此軍勢緊急之際,有一白袍小將殺了率先逃跑的副將練摧,整頓了殘兵,穩定了軍心,終與九黎重新對峙於湘西。”
“是的,是的!”軒轅興奮地叫道:“我還知道此人叫……”
“報告君上,已到分界穀,馬上要進入洛國境內!”正在此時,一個雄壯的聲音打斷他們的對話,薑睿抬頭看去,隻見一黑臉將軍正從前方驅騎馳來,正是此次負責護駕的副將劍洪。
薑睿抬頭望去,遠處青山疊嶂,綠樹蒼翠,蔚蔚鬱鬱,在目光的盡頭可見兩座高山聳立,中間形成一道深穀,逶迤的山道正好從穀中穿過。此時四周寧靜得很,隻聽得見滴答的馬蹄之聲,薑睿卻突然感到心緒不寧,有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膘騎將軍何在?”
薑睿大聲叫道。“末將寒凝在此!”一個身裁健碩的白臉將軍從隊伍最後麵急速奔來,臨到跟前,隻手將韁繩一挽,那馬就生根似地停住了,整個過程剛勁有力,連貫自如。薑睿讚許地點了點頭,商量道:“前麵好像有點不對勁,你經驗豐富一些,到前麵去看看!”
寒凝抱了抱拳,大聲叫道:“遵命!”說完馬韁一挽,絕塵而去。
劍洪拉近了馬,低聲問道:“君上,有什麼異常?”薑昊也感覺到了薑睿的異樣,好奇地說道:“來時亦是走的此路,若沒記錯,過了那條山穀我們就進入洛國了,到時自有人接應,爹在擔心什麼呢?”軒轅亦是感覺到了父親的異樣,好奇地看著父親。“也許,我多慮了吧!”
薑睿也說不出所以然,隻有苦笑。
片刻,隊伍行進到了山穀前,卻還不見寒凝回轉,副將劍洪駕馬前行,率先向山穀內行去。薑睿突然舉起了右手,下令道:“隊伍原地休整!”眾人驚訝地看著國君,一半人整齊地下了馬,席地而坐,另一半人卻持戈警戒,自覺地把馬車圍到了中間。時間緩慢地過去,此時正是下午最炎熱的時分,四周更加安靜了,偶爾有清風吹過,拂去了一天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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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低不求知音品,人俗但隨世人說;
不把淫賤做癲狂,我是賤人莫愛我。
2003-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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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樓
過了許久,突見一騎從山穀裏馳出,遠遠地向隊伍招手,大聲報告道:“君上,一切平安,隊伍可以通過。”說完轉身回穀,聽其聲音正是剛才入穀的膘騎將軍寒凝。薑睿這才放心,大聲命令道:“起程!”眾人整齊有序地向穀內開去。
說也奇怪,此刻本是豔陽高照的晴天,眾人方入山穀,立即就變得陰雲密布,視不過十丈,給人以危機四伏的感覺。副將劍洪走在隊伍最前麵,狹窄的道路把他後身的隊伍分成了並排的兩行,軒轅願賭服輸,出了雙駕馬車和薑昊並騎而行在隊伍的中間。道路旁是高聳的山坡,陡峭的山坡生滿了茂密的雜草和斜倚的樹木,四周靜得隻聽心跳的聲音,薑睿卻總感到心緒不寧,那種不祥的預感愈來愈強烈。
隊伍已進了一半,走在最前麵的劍洪突然舉起了左手,示意隊伍緩行。薑睿帶著兩子離眾而出,向前馳去。劍洪回首抱禮,低聲說道:“君上,此處地形複雜,又逢天時突變,臣感覺有點不對,恐有埋伏。”
薑睿垂首說道:“我亦有同感,卻不知是何方人馬?”劍洪低聲道:“據說最近有一股盜匪橫行於洛國邊境,莫非是此路人馬?”
薑睿猶豫道:“但寒凝將軍為何示意可以進入?”眾人無語以對。正在這時前麵忽然傳來一陣馬嘶聲,一會兒一匹棕色的戰馬踱了過來,馬上馬鞍依舊卻空無一人,眾人定眼一看,正是方才寒凝所騎之物。
薑睿暗道:不好!心念剛動,突然,一枝利箭電光火石般向劍洪射來,劍洪措手不及,正被射中了眉間,隻聽見一聲慘叫,劍洪墜落馬下。“劍叔叔!……”兩小大驚,忙縱馬直撲過去。隻聽見颼颼的幾聲,又有數箭不知從兩邊山林中射出。兩小抽出了佩劍,擱開了暗箭,四周的騎衛亦是反應神速,馬上護住了國君和兩公子。
“劍叔叔!”兩小首次親眼目睹了親人的死去,不禁悲憤莫名,薑昊放下了劍洪的屍體,徒然挺立,厲聲叫道:“若是英雄,可敢站出來比劃,莫要學烏龜,隻懂得縮頭!”“停手!”一個清脆柔和的聲音命令道:“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實力!”
隻見前方生起了一陣迷霧,迷霧散盡,眾人才發覺一個黑衣蒙麵騎士威風凜凜地站了路前,身後跟著兩個蒙麵的隨從,那人身材高大,仰首望天,不言不語,一種高傲絕立的氣質顯露無遺,身後的兩隨從雖然也氣度不凡,但和他站在一起就黯然失色了。兩小剛才還因劍叔叔死於他手而痛恨不已,此刻不自覺為其氣勢所攝,竟然心生仰敬。
“請問閣下何人?為何要埋伏我們?”
薑睿心知敵人既然敢現身,說明他自認為實力足以滅己,今日恐怕不能善了。那人卻不答話,隻是揮揮手,身後的一個隨從下了馬緩緩地向少典侯走去。薑睿正在愕然,那隨從片刻間已快近身,薑睿身旁護衛忙揮戈刺去,那人詭異地變幻身形,眾人眼睛一花,那人已經從人群中穿了過來,眼見著就到了少典侯身邊。薑睿卻是不懼,佩劍出鞘,光亮大盛,清吟的錚錚之聲大作。“好劍!”黑衣騎士不禁讚了一句。那隨從明白了主人心思,全然不顧寶劍的鋒刃,探手就向劍刃抓去。薑睿見其居然敢徒手抓向寶劍,知其手上必有絕學,手腕一抖,幻出一片劍影。那人雙目精芒一閃,雙手居然從劍影中穿了過去,準確無比地扣住了薑睿的手腕。“放下!”薑昊適時趕到,手中寶劍攔腰橫削過去,那人前後受擊,眼見無處可逃,卻不知道使了個什麼身法,居然安然地脫身而出。那隨從一擊不中,身形乍閃,回到了黑衣騎士身旁。此次交鋒,雙方打了個平手,但對方隻是一個隨從都有如此身手,今日恐怕凶多吉少了。
“廢物!”那黑衣騎士斥道。那隨從不敢答話,低頭謝罪。薑昊看不慣黑衣騎士的囂張氣焰,一提韁繩,獨騎而出,大聲叫道:“前麵那不敢見人的家夥,可敢與我大戰三百回合?”黑衣騎士眼中精光一閃,陰森森地笑道:“你就是少典侯之子薑昊?”薑昊微楞,那騎士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可知此次伏擊是早有預謀。“一定是了。果然是儀表堂堂,風度不凡,可惜呀,可惜!”那騎士搖了搖頭,歎息道:“可惜是早夭之相。”薑昊不再言語,舉起佩劍向前衝去,那騎士巋然不動,兩隨從似乎也不著急,隻是靜靜地看著。眼見薑昊劍將及身,那騎士方舉起右手,口中念念有詞,隻見其右手光芒大盛,隱隱有物呼之欲出。
“昊兒快退!”
薑睿看出危機,大聲驚呼。薑昊亦是感覺不對,卻已沒有退路,索性咬牙揮劍向騎士砍去。那騎士終張開了右手,一道光芒向薑昊擊去,薑昊下意思地回劍防守,隻覺得眼前一片光亮,刺得不能視物,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劍身中傳過來,把自己拋向空中。隻見薑昊重重地摔落馬下,眾護衛忙一擁而上,數人揮戈向前攻去,將薑昊救了回來。也不知道薑昊傷得如何,薑睿和軒轅忙下了馬,向薑昊奔去。隻聽見耳邊數聲慘叫,那幾位護衛還沒有近身就被兩隨從殺死,雙方實力相差太遠,今日恐怕難逃此劫了。
薑睿無暇顧及其他,擁著薑昊查看傷勢,所幸薑昊武功基礎紮實,隻是暫時被震暈過去,無什大礙。薑睿長噓了一口氣,起身叫道:“閣下如此氣度武功,定非默默無聞之輩,為何行此攔路宵小之事,若是為財,隻管開口,本王雖不是富甲天下,卻也拿得出來。”“哈哈!”那黑衣騎士哈哈大笑道:“薑睿,你今日注定命喪於此,何必再苦苦掙紮。”
薑睿不解地問道:“我與你往日無仇,今日無怨,為何暗算於我呢?就算是死,也應該給我一個明白?”黑衣騎士指著薑昊,大笑道:“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吧!今日隻要是來取他性命,你們算是陪葬吧!”
薑睿迷惑不解,問道:“我兒首次出門,應該與閣下並無瓜葛?為何要取他性命。”黑衣騎士仰天不答,隻是冷笑。
薑昊蘇醒過來,正好聽到了薑睿與黑衣騎士的談話,此時方才明白是自己招來了這飛來橫禍。他心中暗忖,看來對方最厲害的就是此黑衣騎士,既然他目標在己,若我能引開此人,則眾人性命定可得以保全。想到此處,猛然挺身而起,翻身上馬,大叫道:“那黑衣小兒,可敢過來與我大戰?”言畢也不管黑衣騎士如何回答,轉頭就向來路奔去,轉眼間就衝出了十數丈。
那黑衣騎士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似乎薑昊已是囊中之物,並不著急追趕,待薑昊已跑到視不可及的時候,方才一提馬韁,向少典國眾人衝去。眾護衛忙舉戈刺去,有幾個護衛眼見已經刺中,正在大喜,卻發覺隻是一個幻影,正在愕然間,隻覺得脖子一涼,就身首異處了。一時間無人能擋其鋒芒,居然讓他輕鬆地就衝了過去。黑衣騎士的馬也異常神俊,轉眼間就消失在山林之中,遠遠地還傳來其猖狂笑聲。
薑昊奔出了老遠,方敢回首觀望,正在奇怪黑衣騎士為何沒有追趕過來,猶豫著是否該轉頭回去,突然見那騎士正飛速趕來,心中大喜,忙向前奔去。薑昊的馬已非凡品,那騎士的馬卻更顯神俊,本來有百丈距離,轉眼間就縮了十餘丈。薑昊大駭,忙快馬加鞭,兩人就這樣你追我趕,漸漸地入了深山。
山路逶迤難行,處處懸崖峭壁,薑昊之馬行慣了山路,那騎士之馬雖然神俊,一時間似乎也難以追上,隻是兩人間的距離是越來越近了。再往裏行,山路彎曲越來越大,視力已不能及遠,薑昊不能見黑衣騎士,隻是後麵的馬蹄聲如催命符般響在身後。那騎士似乎也並不急於追趕上薑昊,而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麵,不時還如貓戲老鼠般狂笑幾聲,如此幾次,薑昊終知對方是在調戲自己,猛一咬牙,翻身下馬,抽出利刃,向馬臀插去,那馬吃疼,狂嘶一聲,加速向前奔去。薑昊就地滾入路旁草中,剛剛隱藏好身體,匍匐在地,就見黑衣騎士如電閃般衝了過去。薑昊大喜,也不敢走來時之路,連滾帶爬地向深山走去。
薑昊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攀上了這座高山,俯首望去,隻見群山崔嵬,萬象森嚴,黃昏的太陽透出一種滄桑的美麗,腳下是百丈懸崖,懸崖邊還斜生著一棵蒼勁的孤鬆,晚風中傳來了野獸的嘹叫聲和陣陣的花草香。薑昊不禁摸了摸肚子,這幾日以野果為食,總不能裹腹,他從小衣食無憂,那裏受過這等苦,一時間不禁感歎萬千。
突然一個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怎麼,跑不動了?”薑昊一聽此聲,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轉頭望去,隻見那黑衣騎士不知何時竟站在自己身後的樹上,一見此人,薑昊心中一驚,趕忙轉身就跑,一抬頭,黑衣騎士卻早已擋住了去路,薑昊將心一橫,大叫道:“有種你就殺了我!”
那黑衣騎士伸出纖細的手指,不溫不火地嘿嘿笑道:“好容易有個機會出來玩玩,我那舍得那麼快就殺了你呢!你繼續逃啊,這個遊戲我還沒有玩膩呢!哈哈!”
薑昊聞得此言,怒火衝天,明知打不過那人,亦是拔劍向前衝去。那黑衣騎士隻用手指一指,隻見一道光芒射出,正擊在薑昊的身上。薑昊被打得倒退數步,摔在地上,那人力道掌握得恰到好處,並未傷到薑昊分毫。
薑昊立馬從地上爬起,再次揮劍向前,那黑衣騎士故技重施,伸出手指再次將薑昊打倒,如此三番,薑昊漸漸有些體力不支,癱坐在地上,隻覺得滿腔的怒火在胸膛燃燒,卻又無處宣泄!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山螺號角聲,黑衣騎士順著聲音望去,遠遠的天空上出現了一道青紅的煙火。黑衣騎士略有所思的回過頭來。凝劍般的雙眼閃電似掠過一道陰鷙的殺氣,倏忽間黑色的瞳仁化作灰紅,如兩點毫無生氣的血腥。“遊戲結束了,你去死吧!”麵紗下嘴角抽動著冷冷的笑容,淡淡吐出最後三個字,一道紅色的電光從指尖電射而出,正擊中薑昊的胸前。
“啊!”薑昊胸前遭到重重一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狂噴,身子向後跌出,往茫茫雲藹深不可測的山崖下倒翻去。朦朧中,隻覺得胸前什麼東西似乎碎了,從衣襟裏散落。耳邊盡是呼嘯的風聲,四周的山崖虯鬆都化成一道道衝天而上的線條。這山崖不知有多高,一瞬間,快樂的童年,父親的威嚴、母親的慈愛、巍峨的少典城郭、遼闊的渭水平原,還有弟弟軒轅,甚至赤城諸神殿中那座荒殿裏層層白紗後超凡脫俗的女孩,在眼前一一閃過。
黑衣騎士黑紗下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自語道:“口出狂言的小子,就是如此不濟嗎?”他趨步到了山崖邊,微微探身。隻見山崖下群山環繞雲蒸霧藹深不見底。隨著薑昊的叫聲回蕩,幾羽白頭隼在腳下一陣盤旋,如箭般倒飛而下沒入雲底。
此時遠處又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號角聲。黑衣騎士麵色微變,眼角露出一絲慍怒。難道事情有變?他再次向山崖下望了望,轉身向山下掠去!
“我要死了嗎?爹爹,弟弟,還有寒凝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我今後都不會再見著她了嗎?”薑昊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生死關頭想到個僅僅見過一麵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這時,已去世多年的母親的麵容又出現在眼前,“媽媽,昊兒來了……”薑昊嘴角喃喃說著,突然覺得無數火焰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將自己團團包裹住。眼前一片紅光,陣陣熱浪不停撞擊著肌膚,薑昊立即窒息過去。
(從這裏開始,便是出自我的朋友——健忘的筆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