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備戰奧運(1 / 3)

林莉說:“每次到了訓練的最後階段,我就覺得胸部悶得像要炸裂一樣,上岸就癱倒在地不能動了。”

一節課下來,陳躍玲要走10個來回。不到兩三趟就汗水直流,10個來回下來,心髒像棒褪敲打似地咚咚跳個不停。

郭仲恭對莊曉岩說:“你若想保持領先的地位,必須要超越自己,迎接新的挑戰,攻克新的難題……”

遊泳隊做針對性訓練

1992年7月25日至8月9日,第二十五屆奧運會的聖火就要在西班牙的巴塞羅那燃起,為了在本次奧運會上取得好的成績,中國健兒幾年前就開始在各個項目上展開體力與毅力地角逐。

1991年的一天,中國遊泳隊訓練場上。

教練周明正在對運動員莊泳進行現場指導,為了一年半以後的奧運會,莊泳正在玩命似地訓練。

這一年,是莊泳練得最苦的一年,也是訓練最為係統的一年。以前留下的老傷病,常常複發,每次訓練前都得采取一定的措施才行。

但是,一切為了奧運會,“豁出命去也得頂住”。她隨隊去海南,到高原,認真地上好每次訓練課。

正當中國遊泳隊全力以赴備戰巴塞羅那奧運時,1992年3月,美國遊泳錦標賽在印第安納波利斯舉行。

這次比賽美國女隊的成績大幅度地提高,創造了最好成績。截止當年的到5月底止,15項世界排名第一全為美國女將所壟斷。

消息傳來,中國遊泳隊大為吃驚。中國在1991年還有三項排名世界第一,而到如今,最好名次也隻在第三位。這無疑對中國遊泳隊衝擊奧運的計劃有很大影響,莊泳的專項也一定受到影響。

1991年,莊泳以25秒47排女子50米自由泳世界第一,可是美國的湯普森3月份卻遊出了25秒20,基本上是當時近幾年來該項目的最好成績,雖然還威脅不到楊文意的24秒98的世界紀錄。

莊泳的主項100米在1991年隻排名世界第五,而湯普森3月卻以54秒48打破了奧托保持的世界紀錄。莊泳的最好成績與湯普森相距0.64秒。

周明教練說,100米自由泳差距到0.5秒,即成為可競爭的溝壑。於是,有輿論說莊泳大概隻能同楊文意聯手在50米自由泳中搏擊一番,100米基本可不抱希望。因為50米自由泳距離特短,一半靠實力、一半靠運氣,任何環節發生任何細小失誤,都可能失敗。

然而,莊泳並沒有氣餒,她仍然按照教練的布置,踏踏實實地訓練著。根據自身腿部力量差的弱點,莊泳仍然著重抓提高腿部力量的針對性練習。

經過幾個月的係統訓練,效果很明顯,訓練水平又有了一定的提高。莊泳充滿了自信。

她不止一次說:“好久沒同湯普森一同比賽了,奧運會上見。”赴巴塞羅那前,莊泳心理上十分穩定,曾公開表示過自己對奧運金牌地垂青。

中國遊泳隊的另一位隊員錢紅,曾在比賽中有過優異的成績,後來病痛纏身,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堅持參加了1992年4月的亞洲錦標賽,並取得了100米蝶泳冠軍。

這次比賽的優異成績給了錢紅信心,麵對奧運會前的訓練,她說:“如果沒有錦標賽上的成績和表現,也許,我真的再也不敢上高原了。”

自從1986年,中國遊泳隊有了高原訓練後,錢紅已經隨隊去過多次。高原上空氣稀薄,大運動量、大強度訓練後的乳酸中毒反應是常人無法忍受的。運動員和常人一樣,並非鋼鐵鑄就,要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靠的隻有超常的毅力。

錢紅說:“說句實話,我也知道高原訓練對於我們遊泳運動員來說非常重要,我也曾嚐過高原訓練後帶來的比賽甜頭,但這次,我是真怕了,怕自己受不了。”

其實,錢紅在平原上訓練曆來有股狠勁兒。對於這一點,馮曉東教練了解錢紅的身體情況,也理解錢紅的心情。他知道錢紅怕上高原後,如果練得不好就會對比賽失去信心,那結果就不堪設想。

為了打消錢紅的顧慮,馮教練對錢紅說:“這次我們要從實際出發,不要老想著從高原訓練中直接索取比賽效應,而應力求為夏訓開個好頭。能練到什麼程度就練到什麼程度。我們可以到附近的風景點轉轉,上溫泉玩玩,搞得輕鬆些。”

就這樣,這次高原訓練進行得比較順利。過去,最多時3周內遊量達到25萬米。這次練了23天遊量隻有14萬米。遊量雖然不如以前,但是訓練的質量提高了,錢紅的精神、感覺也都挺好。

從高原上下來後,錢紅接著就開始準備巴塞羅那奧運會。盡管她的情況在一天天好轉,但她仍覺得自己的訓練水平恢複地不夠快。

馮教練安慰她:“你不是每次比賽都有發揮嗎?以前,也有練得不順的時候,比賽不也拿下來了嗎?”

馮教練為了讓錢紅保持清醒的頭腦,便把錢紅的主要對手的照片收集起來,剪貼在牆上,寫上成績。

錢紅明白,對手之多、實力之強,哪個也不容忽視。但是,隻要有一點機會,我就要抓住!

錢紅的情況越來越好,訓練的起伏也比以往小。馮教練心頭的疑慮逐漸減少,錢紅的信心也一天天增長。她積蓄力量等待征戰奧運會。

在遊泳隊中還有一位隊員林莉。教練張雄對林莉的評價是:“先天條件不屬上乘,她的成功,完全在於她肯吃苦,吃別人無法忍受的苦!”

林莉的主項是混合泳,這不僅要求運動員蝶、蛙、仰、自4種泳姿全麵發展,更需要有非凡的耐力。

為了提高林莉的耐力,張雄為她製定了長期的大運動量訓練計劃,並且創造了一種針對林莉特點所獨創的特殊訓練手段,即“綜合治理訓練法”。

這種方法注意攻長距離不忘短距離,突強項不丟弱項,練技術又練心理素質和意誌。每天1萬多米的訓練量,是一般人難以承受的,但林莉始終樂此不疲。

1992年4月,正當林莉刻苦備戰,滿懷信心迎接巴塞羅那奧運會時,從大洋彼岸傳來信息:美國泳將在全美奧運會選拔賽上,多項、多次打破女子遊泳世界紀錄,中國運動員原有的優勢被她們全麵超過。

嚴峻的挑戰把中國遊泳隊的姑娘們逼上了梁山,迫使林莉加快了備戰奧運訓練的進程。

為此,張雄安排了一係列針對性訓練,特別是因室外池無對照物而遊歪,影響了成績的教訓。

他們特意提前赴捷克適應室外烈日和時差反應,甚至於雷雨天也照常訓練,還將原訂3周的高原訓練增加到了4周以上。

1992年5月28日,在張雄教練的帶領下,林莉第5次來到昆明高原基地,開始了曆時一個月的血乳酸控製訓練。從運動訓練角度講,高原訓練主要是強化忍受乳酸刺激的體能性訓練。

乳酸作為一項生理指標,正常人在平原條件下,進行劇烈運動45秒至1分鍾後,超過8個單位就會感到心跳氣喘,四肢無力,頭暈目眩,出現酸中毒甚至休克現象。

一般運動員在訓練中乳酸指標達到10至14個單位時,持續能力也僅為半小時左右。而張雄卻要求林莉在乳酸指標達到14至15個單位時,仍要在極度缺氧的情況下持續訓練兩小時。

為了增強無氧代謝能力,常常在一次訓練課,8個50米衝刺為一組,要練4至5組,每組間隔休息時間隻有7分鍾。

後來,回憶起當時訓練的感覺,林莉至今記憶猶新:他說:

每次到了訓練的最後階段,我隻覺得胸部悶得像要炸裂一樣,手腳沉重得像掛上了一個鐵砣,肝區的疼痛一陣又一陣襲來,上岸就癱倒在地不能動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在國際大賽上奪金牌、破紀錄,創造最佳成績。在林莉的心中,分量最重的是奧運會金牌,最珍貴的莫過於是在奧運會上創造的世界紀錄。

此外,還有一位遊泳健將楊文意。在參加第六屆世界遊泳錦標賽時失利,給19歲的楊文意帶來很大打擊。

對此,1991年6月,國家遊泳隊總教練陳運鵬決定親自帶楊文意,收她為“關門弟子”。

這是楊文意萬萬沒想到的。陳指導年屆57歲,已帶了一名男隊員沈堅強,又身兼總教練重任,要操心國家遊泳隊方方麵麵的工作。正值備戰奧運的緊要關頭,陳指導竟主動提出要帶自己,楊文意喜出望外。

陳教練不但讓楊文意練自由泳、仰泳,還讓她練蝶泳,提高她的興趣,恢複她的自信。

訓練中,不搞疲勞戰術,而是用科學手段,講究訓練質量。尤其是短距離項目,時間短,更強調動作的力量、頻率、速度、耐力。訓練方法多樣,比如力量訓練不光在陸上練器械,還自製“土玩意”讓隊員在水中練。

楊文意一心一意,胸無雜念地訓練。她不怕上訓練課,最怕訓練完的放鬆——太麻煩,常想賴皮逃脫。

後來,楊文意說:“陳指導一發火,就把我的衣服,訓練用具往水中一扔,我隻好跳下水中,一樣一樣揀回來。陳指導說,這個懲罰比做放鬆的效果要好。讓我哭笑不得。”

隨後,楊文意在全國錦標賽上,50米蝶泳竟然遊出27秒05,獲全國冠軍;1992年4月底,在日本舉行的亞洲遊泳錦標賽上,50米自由泳楊文意遊出25秒48,她信心倍增,把目標瞄準巴塞羅那。

5月1日,中國遊泳隊從日本經上海回北京。一向出言慎重,以“居安思危”、“憂患意識”而著稱的陳運鵬,也按捺不住喜悅,向在上海的好友透露了關於“黑馬”的預測。

可見,對於楊文意在奧運會上的表現,陳教練是胸有成竹的。

體操隊苦練拿手絕活

1991年,李小雙首次在美國舉行的第二十六屆世界體操錦標賽上亮相時,獨具慧眼的國際體操聯合會主席季托夫指著他說:“這個中國小個子選手將來一定會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這時,他緊隨3名蘇聯隊選手之後,名列個人全能的第四名。

隨後,在黃玉斌教練訓練下,隻有17歲的李小雙一舉奪得了第十一屆亞運會團體和自由體操兩枚金牌。

此後,李小雙成為備戰奧運會的主力隊員。

李小雙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

亞運會冠軍不是我的目的,我要讓世界大吃一驚——明年我要做出“團三周”。

李小雙想要衝擊奧運會了。

“團三周”是指要在平地上,靠兩條腿力量,把身體送到相當高度,然後團身向後翻騰三周半。自由體操場地不過12米見方,助跑距離有限,必須有巨大的初速度和爆發力,才能保證把人體拋向能翻轉完三周的高度。

“團三周”不僅是個難度相當大的動作,而且還是個非常危險動作。特別是身體從騰空到落地,隻有0.7秒瞬間,重心稍微把握不好,不是前趴,就是後仰。腳部踝關節此刻要承受的,是大約重於人體10幾倍的衝擊力,稍有閃失,輕則脫臼,重則骨折,還極易損傷跟腱。

在1991年和1992年兩次世界體操錦標賽中,李小雙的“團三周”之夢都因臨場失誤而破滅了。

距奧運會開幕的時間已經逼近了,李小雙到底做不做“團三周”呢?

黃玉斌幫助李小雙製定了新的夏訓方案,他們在地毯下麵跟頭的落點處,挖了一個海綿坑,這樣,既起到安全保護作用,又會使現場感更強一些。

李小雙的跟頭翻了整整一個酷夏。就在赴巴塞羅那之前的一次訓練中,李小雙做“團三周”時不小心壓傷了左腳腕,但他沒吱聲,每天悄悄地做理療。每次訓練課用彈性繃帶綁住,他怕教練知道而平添思想負擔。

這次奧運賽場,即使豁上這隻腳,他也要做“團三周”,李小雙鐵了心了。

在女子體操隊員中,有一個並不惹人注意的女孩,她叫陸莉,在1992年之前,她沒有參加過任何一屆世界級的體操比賽,唯一出去比賽的一次,是在1992年4月的巴黎首屆體操單項世界錦標賽上。她在做高低杠落地時,腳底下挪了一步,隻能站在第四名的位置上。

陸莉體質較弱,在準備奧運會的日子裏,莉莉的舊病複發,幾項健康指標均不合要求。為了拚入奧運會,120支針藥注入莉莉的肌肉。每天一針,隻打得屁股針眼密布,紅腫成一個大硬塊;每次注射完,莉莉疼得半小時不敢挪窩,稍微緩過勁兒,便又直奔體操房而去。

為了保證莉莉的飲食衛生,她所有的工資和獎金都被教練“沒收”,甭說那些小姑娘愛吃的話梅、魚片與之無緣,夏天,就連根冰棍也難得鬥膽去買來解饞,因為這一切都被教練列為“無營養”的違禁品。

這樣的訓練和這樣的療養真是毫無樂趣可言,莉莉不知怎樣形容那難以言表的心情,在寄給媽媽的信上,她畫了一張掛著淚珠的臉。

10歲起,年輕的教練熊景斌在她身上開始試驗“意念訓練法”。一套時間為1分20秒的自由體操,熊教練要求陸莉在30分鍾內把那幾十個動作的要領準確無誤地在腦子裏“過電影”,哪個細節卡了殼,都要重新開始。

這種貌似簡單的訓練,其實很累很難,除了對那些繁瑣的要領的記憶和理解之外,就是不允許有半點雜念侵入。這有些像練氣功,必須“入境”,做到“意守丹田”。

最後,陸莉竟然能夠在教練掐著秒表的情況下,用與比賽相同的時間,用意念完成自由體操、跳馬、高低杠、平衡木的全套動作。

陸莉是在國家隊兩位主力李燕和張文寧賽前受傷的情況下,入選奧運隊伍的。縱然她掌握了一套世界獨一無二的高低杠動作,但鑒於世界名將朝鮮的金光淑,獨聯體的古楚、李森科等人,又鑒於4月巴黎世錦賽上高低杠失誤的陰影,整個中國奧運代表團,誰也沒敢在陸莉身上壓金牌的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