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有了月初寧剛才叫的那一聲“秦姐姐”在前,秦翠華聽到這聲“秦姨”,掛在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許多,隻敷衍應了聲。
“喲,你家這是,鄉下來親戚了吧,那不得好好招待一下,我不打擾你了。”
對家屬院來的那些鄉下人,鍾婉琴從不拿正眼看,她雖然是笑著說話,但臉上多多少少帶著城裏人高高在上的鄙夷。
月初寧打量著眼前這對母女,穿著時髦外表看起來三十多的婦女,不出意外大概率就是她的親媽鍾婉琴了。
而站在鍾婉琴身旁那個一看就知道被千嬌萬寵長大的女孩,則是女主月如鳶無疑了。
月如鳶穿著一條水手領布拉吉,腳上一雙黑色小牛皮鞋,兩條帶著蓬鬆感的魚骨辮用漂亮的絲帶紮上蝴蝶結,脖子上還係了一條漂亮的絲巾,手腕上的女士手表也小巧精致,一看就不便宜。
秦翠華看到了鍾婉琴眼底毫不遮掩的鄙夷,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這你就誤會了,人家小姑娘可是你們家的親戚,我不過是順道幫你把人帶進來了。”
心裏哼冷,這鍾婉琴十多年前帶著兩個兒子來家屬院投奔男人的時候,比小姑娘如今這副模樣還狼狽呢,她是不是以為家屬院的人換了好幾茬,沒人記得她當年那副邋遢狼狽樣了吧。
鍾婉琴一愣,“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人我都幫你帶過來了。”
秦翠華睜大眼睛,聲音不由自主拔高了幾個調。
又對月初寧指了指鍾婉琴:“喏丫頭,你要找的月建國家就是這裏了,你看看你認不認識她。”
月初寧正要說話,正巧要和月如鳶一起出門的牛紫娟找過來了,看到秦姨帶著個眼生的鄉下泥腿子堵在月家,連忙過來問:“鳶鳶,發生什麼事了,她誰啊?”
月如鳶目光落在月初寧身上,為難的向牛紫娟解釋:“這位小同誌說是我家親戚,我想著會不會是搞錯了。”
又看向鍾婉琴:“媽,我記得爸爸說過,我們家除了大伯一家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親戚了,更別提是鄉下來的。”
當年接連天災和大饑荒,月家同村的親戚幾乎都沒有音信了,月家如今隻剩一門親戚,就是大伯月建軍家了,如今也在月建國的幫襯下,買了份鎮上的工作,搬到了鎮上住。
鍾婉琴點點頭,“是啊,除了你大伯家,咱家哪還有什麼親戚。”
秦翠華一愣,看鍾婉琴母女倆都這麼信誓旦旦說她不是她們家親戚,搞得她此刻有些不自信了。
她拉了拉月初寧衣袖:“丫頭,你到底是不是他們家親戚啊?該不會是找錯門兒了吧,找錯了也沒事兒,要不我再幫你打聽打聽。”
畢竟全國上下叫“建國”的男人多如牛毛,萬一真有同名同姓,那真是搞大烏龍了。
月初寧誠實回答:“我確實不是他們家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