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了,留下的隻有無盡的創傷和空虛。我一瘸一拐地向外走。
終於,我還是生存了下來,即使已然遍體鱗傷。
如果這個時候給我一個打火機,讓我點燃一支煙,我一定會覺得自己酷斃了。
然而手邊什麼都沒有,我隻好灰溜溜地走出了超市。
“切,人類真是無聊啊。”
看來我也隻能對一旁吐下口水,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罷了。
不過在下一秒我就對這個行為後悔了。
“哎呀。”從地上傳來的,似乎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淡紫色長發的少女,戴著一個跟她身材極其不相符的黑色大帽子,此刻正捂著臉怒視著我。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趕緊鞠躬道歉,今天可真是運氣不好啊,隨便發泄一下還吐到別人身上了。
不過,話說怎麼會有人會喜歡坐在超市門口啊,尤其現在天氣不好的時候。
啊咧?天氣不太好?
雖然是夏天,我的旁邊卻飄下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我愣住了。
麵前的女孩一下便站了起來,向我走近,看來是很不滿的樣子。
我被她的氣勢所懾,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要幹什麼?”
然而在我看清楚她的臉的一瞬間,我僵在了原地。
她是?
似乎是我認識的人。
她是誰呢?
我努力思考著,腦海裏卻像是被什麼東西阻隔。
說不出答案嗎?
我隻覺得喉嚨裏在囫圇吞棗地發著什麼聲音。
“你是誰?”她冷冷地問道,對我似乎不屑一顧,“為什麼要攻擊我?”
我是誰?
倏忽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應該認識我的啊,我們見過麵的吧。
本想這麼說,但是話卻被我咽了下去。我真的和眼前的女孩見過麵麼?
“啊,我沒有要攻擊你的意思啊。”我連忙否認,“這隻是誤會罷了。”
她又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後像是對我失去了興趣似的,轉身準備離去。
“喂,等等啊。”
我一下便追了上去。
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女孩似曾相識,我決定問清楚。
“什麼事?”她被我抓住了手,似乎有些慍怒,不耐煩地問道。
奇怪,她的手怎麼這麼冷?
完全沒有人的體溫,就像是屍體一樣寒冷。
不對,是比屍體還要寒冷,恐怕是冰雪一般的溫度吧。
我嚇得一下把手便縮了回來,“為什麼你的身體這麼冷。”
聽到這句話以後,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淩厲了起來,似乎有一股殺意在她的身邊凝結起來。
我打了一個哆嗦,不禁有些想要逃跑。
不過我終究是沒有移動,隻是張開雙臂,擋住她的去路。
“讓開。”她顯然已經很不耐煩了,雙手一揚,身邊便多了兩三點寒星圍繞。
這是?
某種新式武器麼?
然而我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被某種東西撞到,一下飛了出去。
好疼。
還來不及站起來,下一輪攻擊已經襲來,直接把我釘在了牆上。
我隻覺得全身都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完全僵硬不能動彈,手裏的塑料袋也散落了一地。
全身大約隻有頭部還稍微有點知覺,我努力想要理清眼下的狀況。
雙手雙腳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釘在了牆上,而且已經麻木沒有知覺,仿佛並不存在於那裏一般。
不過,我並沒有空閑去掙脫身上的枷鎖,白衣的少女依然麵無表情地走到我跟前,右手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長長的劍。
銀光閃閃的寒冰之劍。
我的身後頓時升起一股惡寒,不禁想要大喊救命。
然而在下一刻,我忽然愣住了。
從剛剛開始,就圍繞著我的奇怪不協調感。
那麼大的動靜早應該惹起別人的注意了,然而事實是完全沒有人理會這裏發生的事情,似乎這一切都隻是我腦海中的臆想。
簡直就像是皮亞洲常用的手法啊。
正當我以為這隻是她使用的某種類似於全息投影的技術時,眼前的奇怪現象卻改變了我的想法。
浮在半空的冰淩,此刻像是違反物理原則似的,懸停在了那裏不上不下。
障眼法?抑或是某種反重力的設備造成的麼?
而在不遠處的路燈下,某個路人正彎下腰,似乎正想要拾著什麼東西。然而可笑的是,他就這麼維持著彎腰的姿勢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能看見他的樣貌的話,我大概會認為對方是一個塑像。
奇怪,是我的錯覺麼?
為了證明我的猜想,我在心中默數了一會時間。
3,2,1……
對方依然沒有動彈。
難道此刻,時間停止了麼?
一陣冰冷的觸感打斷了我的思考,她的劍尖抵到了我的喉嚨,“今天,對於死去是一個好日子。”
咳,我還不想死呢。
想要活著。
求生的念頭縈繞著我,手腳都凍僵了,不然或許可以掙紮一下的。
如果能讓手腳暖和一點,或許可以逃掉也說不定吧,我的腦海裏不禁浮現起了某種圖像。
燃燒的赤紅色,像是在風中舞蹈的精靈一般。
是啊,燒起來吧。
在下一瞬間,身體突然恢複了知覺,我一歪頭,躲過了她刺來的一劍。
“咦?”
似乎沒有想到我能躲開,她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不過我無暇理會,而是全神貫注地掙脫開身上的枷鎖。
隻要從這裏逃走,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這麼想著的同時,我往超市的方向衝去,雖然不能確定別人能看見我,不過人多的地方對方下手應該會有所顧忌吧?
腿腳依然殘留著凍僵的感覺,我努力拖著麻木的身體,想要推開超市的門。
然而……
“砰”的一下,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以為撞到了什麼東西。
不過眼前並沒有任何相關的跡象,超市的門離我還有2米遠的距離的樣子,所以也不可能是超市附近玻璃碎裂的聲音。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四周卻突然喧鬧了起來,一下變成了平常夏日傍晚的情景,仿佛剛剛的死寂都隻是騙人的把戲。
無法理解。
“芙蕾雅……芙蕾雅,為什麼要阻止我,你這個混蛋。”
不遠的地方,忽然傳來了少女虛弱的聲音,我不禁低頭望去。仿佛剛剛受到了攻擊似的,她此刻正臉色痛苦地蹲在地上,剛剛那種淩厲的氣勢也完全消失不見了。
這會是故意裝出來的樣子嗎?
我並不敢掉以輕心,站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哦,是,已經黃昏了啊,就這麼急著要出來麼?芙蕾雅?”她並沒有理會我,隻是在那咒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