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老宅裏有好東西嗎？那邊隻有傅芳芳和兩個保衛守著。”曾華靈活的眼睛滴溜四轉，“隨便弄一個價值上百萬的，我們不就發了？你別怕可欣他們武功好。他們一共才幾個人？要分守兩處，隻要略施小計就能調開看守的人！”
成叔陷入思索。其實他也不確定老宅到底放了些什麼東西。莊庭楓每次去老宅都帶著柳媽去，柳媽隻負責打掃，老宅的東西，每一樣都是莊庭楓自己放置的。新宅的藏寶室裏有些什麼，他倒是知道。可是傅永坤親自守在那裏，離可欣的屋子又近，一旦事發極易被發現。老宅隻有傅芳芳帶著兩個保衛看守，那邊的確好下手得多。
可是，他再怎麼心不服，一旦出手便是違法。莊氏實業雖然倒了，可莊庭楓在本地還是一塊大招牌，不隻當地的人敬重他，政府的對他都另眼相看幾分。
而且，他有必要走這一步嗎？
原來隻是想趁老太爺意識不清時，順手撈點，可是現在老太爺好了，可欣當家……
“或許我們應該留下。”不知為什麼成叔竟事以願違地說出一句話。
“你兒子不差錢了？”曾華反詰。他和成叔是大裏山東部裏東縣一個村子裏的人，裏東縣離裏中縣中間還要跨一個裏水縣。
難道我真要晚年失節？成叔心中泛起一片苦澀。
“不說這些。光憑你一輩子跟著老太爺出生入死，莊家現在有事，不給你個百萬，至少得給你三五十萬才對得起人。兄弟們誰不知，莊家能發達，多年來全靠你跟著老太爺同心協力才能走過這些年。”曾華嘴角上翹，十分抱不平。
成叔先前的激動和憤怒，被心涼撕得一絲一絲地破碎，依他對老太爺的了解，莊氏實業出事之前，老太爺對他應該有所特別安置。
可是可欣已經當眾說了，他的安置費是十萬。
早知如此，不如前幾年激流勇退，老太爺隨手一給都會上百萬，這話曾經老太爺說過的。
“老太爺和你玩了太極！這幾年要大家盡心盡力幫著莊家，護著可欣順利長大。現在可好了，這小丫頭年紀不大，武功了得，讓她當了家，你的養老費掉了一大截，論打架，別說你，就是我都打不過她，被她欺負了，你能怎麼？可是，這不完全是錢的問題，人爭一口氣啊！”曾華聲音雖低，卻激動得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成叔捧著腦袋又覺頭疼，兩隻手不停地按太陽穴，眼角竟然霧濕。
“你要不敢出手！我來！可欣才九歲！打架也許行，可是動起腦子來，我就不信，她處處能勝過大人！”曾華抹了下搭下來的幾絲頭發，眼睛炯炯有神地閃著異輝。
“讓我再想想吧。”成叔搖搖頭。原來他也許會同意曾華這麼做，可是這兩天發現可欣精明得詭異，仿佛她能看穿人的心思，令人心驚膽戰地麵對她時不敢有異心。他一向是個謹慎的人，怎麼肯輕易壞了一輩子的名節？
“難道你就安心拿十萬塊走人？”曾華扁扁嘴，再次煸動。
“你讓我靜靜。我的頭被你吵得要爆了！”成叔向他擺擺手，“沒有我的吩咐，你可不許亂來。否則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
曾華燃燒的眼神熄滅下來，心中遺憾不已。成叔倒底是跟了老太爺幾十年的人，再怎麼不服，心裏還有情感的。
出了他屋裏，煩得在花園裏逛了一陣。
“華子。”暗處閃一個拉了他一把。
“幹啥？”他聲音未出，那人捂著他的嘴，將他拖到一角，才放開他。
“我給你說……”
離中秋還有些日子，夜裏開始透著幾分微涼。
可欣從樓上的藏寶室出來，向傅永坤道：“師傅。麻煩你和師母守著這裏了。”
“現在我們不幫你，誰幫你？”郝媽媽喜歡可欣早超過了喜歡自己的孩子，不僅僅因為可欣姓莊，長得漂亮，最主要因為可欣的習武天賦和自小就超乎常人的堅韌毅力，讓她喜愛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