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我的被子被人一把掀開。
“快起來了,讓本宮主帶你去轉——哈哈,一柱擎天啦,哈哈哈!”
我來不及睜開眼睛,忙拽過被子遮擋,雖說不是裸睡,但畢竟這樣被人看到是很尷尬的事,更何況這個人是吉環。
“還不好意思啊,嘻嘻嘻——”,吉環道。
“你——你怎麼不敲門就跑進來了?”我責怪道。
“敲什麼門?!”吉環似乎很不屑:“你快把衣服穿上,阿幺妹公主在外麵等著呢!”
“你——你先出去,我馬上就出來!”對這樣一個大方得有些過分的女子,我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啦,好啦,處男——!”吉環有些不耐煩地:“快點啊,要不然,我來幫你穿衣服了!”
說完,她嘻笑著退出了石屋。
當我穿好衣服,走出門時,看到恨朱和吉環站在外麵,恨朱麵情有些不自然,她對我輕輕笑了一下,又有些不快地看了吉環一眼。
“走吧!”吉環倒像什麼事都沒有似地,帶著我們在追風堡四下走動,讓我大開眼界。
除了從賣煙的子布那裏得知的追風堡信息外,我還看到,這追風堡四角的石塔,事實上是追風堡的了望哨。東南西北四門,由四道厚重的石門把住。在追風堡內,由一橫一縱通門的大道分成四部分,東南東北兩部分合稱蒲卑營,是阿泰帶領的一班男子的營房。西南西北兩部分合稱杜鵑營,是吉環帶領的一班女子的營房。這蒲卑和杜鵑,是兩種鳥的名字,前一種鳥名,在杜宇主政古蜀時,曾被杜宇當作自己的名字;後一種,則是傳說中杜宇失國後所化的一種鳥兒。在這追風堡用作男女營的名稱,似也各得其所。
在一橫一縱兩條道路的中間彙合處,有一宮殿狀建築。當我看到這一建築時,立即想到了在鄱陽湖底所看到的水晶宮。據恨朱說,這種建築,就是僰人的僰社,是他們的祭壇,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按照規矩,僰社除了僰王一人外,其它人都不得登頂。
吉環告訴我,這僰社頂上供奉有杜宇的靈位。他們祭奠杜宇時,就把供品放在底樓的中間遙祭。
僰社的底層四周,還有幾個房間,也就是老畢摩、木甲、阿泰和吉環的住處了。
我也看到了關押我和恨朱的房間,靠近北邊的大門,吉環告訴我,那是用來儲備冬天的食物的,現在正值盛夏,這裏正空著,也正好用來關押我和恨朱了。
在石堡四周,環繞著一座座高山。一層濃濃的雲霧罩在山腰上,根本看不到頂。
我突然想起子布講過,他和弟弟撞入這裏時,曾想退出去,卻剛才走過的路,變成了一道看不到底的懸崖,便好奇地問吉環是怎麼回事。
吉環神秘地笑道:“處男,如果我告訴你說,這追風堡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你信嗎?”
聽他的話,我不知何意,更何況這女子言語飄浮,真很難知道她是不是在說真話。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吉環道:“這裏應該是在小相嶺的山內部,但是卻能夠照見天光。如果這麼大一個地方是露天的,應該早就為外界所知曉了。”
“那你在這裏邊,看到過太陽和月亮嗎?”我問。
“當然看到過!”吉環道:“隻是這周圍的山,根本就沒有路可以上去,隻有三條道,從山下的穀底,聯通外麵的世界。”
“嗯?不是有四個門嗎?就應該有四條道啊?”我奇怪的問。
“是還有一條道,但那條道不是通往外界”,吉環道:“它通往的世界,就是杜鵑花海!”
“杜鵑花海!”
這是我進追風堡來,第二次聽說這個名字。上一次,是吉環說什麼老畢摩甚至可以放過進入杜鵑花海的牧民,也不會放過盜墓賊,然後又說不可能有人進入杜鵑花海。現在想來,的確不大可能有人進入這裏,但既然吉環專門提及,肯定說明這杜鵑花海非同一般。
“當然不一般,杜宇墓的入口就在這杜鵑花海!”吉環道。
“公主,林兄弟!”正在此時,木甲從僰社方向向我們走來,道:“老爺子有請!”
我們來到僰社,阿泰早已到了。
我看到老畢摩的表情凝重,心裏便隱隱有一絲不安,覺得到杜宇墓取劍一事,或有不便。
果然,當我們剛坐下,老畢摩便道:“阿泰,你跟隨阿幺妹公主、林風兄弟一起,到蜀都市去幫忙取回通幽古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