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的目光終於放到自己身上,任林清了清喉嚨,說道:“現在看來,我們那兩個一個關於我們自己站位的猜測,還有那個舞蹈動作的猜測目前都可以確定被否決了。我剛剛和賀俊容一起負責觀察的是舞者們動作方向的次數,我得出的結論是:舞者們在第三段舞蹈中,一共向左揮手10次,往右8次,舞步左右方向的次數相同,其餘的動作都是旋轉之類無法看出方向的動作,沒有參考意義。”
邱瑞明點點頭,讚賞說道:“真厲害,一個人就能完成同時觀察兩個任務,數據也沒有搞混。”
任林和賀俊容分配的任務都是仔細數清舞者們動作的方向,他們猜測這個可能會對鬼魂殺人有所指導性。
不過其實這個安排頗有些無趣,因為這個準備是基於任林一開始提出的站位理論上的,雖然這個理論遭到了周茵茵的否定,但邱瑞明還是堅持讓任林保留下來。
理由是,也許詭遊請柬並不是按照站位來劃分左右的,很有可能是根據他們所在的位置劃分。即詭遊請柬會根據整間歌舞廳在豎的方向上按中間線來進行劃分,到時候說不定隻要他們往左往右躲就能避開死亡了。
這個理論不能說一定是錯的,所以周茵茵想了會沒有出聲否決。他們其實是抱了病急亂投醫的心情去收集這些數據的,誰也摸不清詭遊請柬的心理,搞不好瞎貓碰上死耗子,蒙對了也說不定。
任林嘿嘿一笑,“小意思,我小時候還拿到過我們學校心算小天王的稱號呢,這點小計算量算什麼。”
邱瑞明也笑了,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謝謝你,真是幫上大忙了。”
“哪裏的話,大家都得互相幫忙才行呢,就別說那麼多客氣的事情了。”,任林笑著說道。
“也是,是我矯情了。”,邱瑞明自嘲一笑,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說道:“怎麼說呢,雖然具體的陣容變化我文化低,描述不出來,但是你們如果隨便指出一個人來,我都能明確說出她剛剛站了哪個位置,這個我還是辦得到的。”,邱瑞明拍拍胸脯。
周茵茵想著考考他,於是素手遙指,隨便點了一位背影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女生,“那個女生,你說說看。”
邱瑞明循著她的指示看去,閉目沉吟了一會,睜開眼斬釘截鐵地說道:“剛剛舞蹈隊形共分為四列,她所在的位置是第三行從右往左數第二位。”
“咦。”,周茵茵再也保持不住鎮定,以手掩口,麵露吃驚之色,“你還真的知道啊。”
雖然周茵茵沒有能力去辨別邱瑞明所說的話真偽性如何,但是她能夠從邱瑞明果決的語氣和不容置疑的陳述句中聽出來,邱瑞明是真的記住了第三幕舞蹈的隊列變化。隻有胸有成竹的人,他帶上滿腹的自信說出的話才讓會人聽了心安。
“太好了,這樣我們找到規律的可能性又大上幾分。”,任林眼笑眉飛。
他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負責找出第三幕舞蹈可能潛藏的各個因素,並將它們收集起來。他們的辦法看似笨拙,實則是無奈之舉。
一個舞蹈,給觀眾的直觀享受無非就是曼妙婀娜的舞姿、悠揚動聽的樂聲和精彩絢爛的道具場景,可是現在沒有音樂,這間大廳也空空蕩蕩沒有什麼可以供他們琢磨的道具存在,那麼,唯一能讓他們研究的,就是舞者的動作。
舞蹈動作分為人簡單的肢體變化和間接的寓意,寓意這種感官性的東西,兩個大老粗是看不懂的,所以他們隻得把希望寄托在周茵茵身上。至於他們兩個人,一個負責詳細記錄帶有方向性的舞蹈動作,一個則負責對大體隊形的變化有個直觀的印象。
當了如今,他們依然堅定地認為,厲鬼就隱藏在舞蹈中,而活下去的辦法,也藏在這變化無端的舞蹈之中。
孟芸心裏無來由地煩躁起來,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確丟失了些東西,那就是她的記憶。她完完全全想不起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從下方挪到現在的位置上;她也不明白那個獨自訓練的女生為什麼所在的位置一直變來變去;她更記不清天色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如墨團一般的漆黑。
她在失憶!這個認知令孟芸窒息。
為什麼,一直都好端端的她會突然得這上這個病症,會不會有什麼精神方麵的問題?還有得救嗎?孟芸開始胡思亂想,思緒到處飄飛,沒有附著點。
她覺得自己就好像飄浮在半空中一樣,一股巨力從地底竄出,抓住她的腳踝,用力地將她向下拉去,而下方,是深不可測的溝壑……
孟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她會被自己恐怖的想法給嚇死的!
一定是她最近太辛苦了,所以產生了一些幻覺。比如說那群人又少了一個,對,一定是她的幻覺。
對自己說了幾遍後,孟芸就在心裏朝自己狠狠地扇了幾巴掌,得了吧孟芸,你什麼時候這麼不信任自己了?學心理學的時候,老師對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相信你自己。你難道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