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桃忽而詭譎地一笑,一雙桃花眼合著這眼角的桃花彩繪彎彎一綻,更似風流,百轉回眸間,夾雜著無數的神秘,“十幾年前的碧兒,後來的溫家大小姐溫碧儀,而如今,卻是在京郊等著入京拜見皇上,冊封公主的敏公主。”
“怎麼可能!”靖公主將手邊的茶盞一頓,八成燙的茶水滌蕩出來,潑在靖公主手邊,靖公主卻都絲毫沒有察覺,“敏公主已經找到了?十三妹妹找到了?好啊,真是好啊,左相如今真是越來越厲害裏,這麼大的事,竟然都不派人來稟報本宮一下。”
“非也,”柳小桃眸子裏流轉著銳利,不知不覺地朝著靖公主更近了一步,“心裏帶著忐忑,更多的,卻是一種博弈的快感,“宋雲天做的,可比這要過分多了,靖公主,若是我說,京郊的那個敏公主,是假的,是公主殿下日日思念的碧兒假扮的,而這念珠,就是她為了掩蓋身世偷偷準備燒掉,卻被沈浩掉包換了回來的。”
“不可能!”靖公主搖了搖頭,看著無豔拿著巾帕在小心地替自己擦拭手上的水漬,突然不耐煩地擺開無豔,“碧兒膽子小,小時候見著蜜蜂都怕成什麼樣了,怎麼會……。”靖公主喃喃自語,心中卻是充滿的不確定。
碧兒和自己的十三妹生辰年月完全不同,而且自己也曾是見過碧兒的生父生母,碧兒不是敏公主,這是自己可以確定的,可假扮這種事……
柳小桃見著靖公主還在猶豫,這般遲疑的樣子,和靖公主往常風行雷厲的做事風格簡直判若兩人,果然,人每到和自己有牽連的事情上,都會猶豫不決,有所隱忍,“公主,”柳小桃深吸了一口氣,才是喚了一句。突然間,隻覺得自己對靖公主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自己可以體會到靖公主心裏萬般的猶豫和矛盾。
算起親緣,自己是她的同父異母的妹妹,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血緣親情。
“她的信物是假的,她繈褓上的文字都是新近寫上的,用鹽水一泡就會化開,還有那枚玉佩,也是假的,上頭的紋案也是照著模板新刻的,找個玉石行家一看便就知道。”柳小桃斬釘截鐵地道,沒有按照沈浩告訴自己步驟來,什麼叫慢慢來,什麼叫循循漸進,自己全然不懂了,自己看著靖公主為此苦惱的樣子,隻是想快些讓靖公主知道真相。
“信物?繈褓?玉佩?”靖公主突然將茶盞往地上一摜,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火氣,“你如何知道這些辛秘?”
柳小桃理了理慌亂的思緒,篤定回了一句,“因為,真的,在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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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裏,西苑依舊燈火通明,靖公主倚在欄邊看著被烏雲遮了一般的圓月,柳小桃則是被安排在了一處閑置的暖閣裏,明月候在一旁,屋子裏沒有電燈,有些昏暗。
“姨娘,”明月習慣性地喊了一句,末了,又是改口道,“夫人?”這是在路上,明月對柳小桃的對外的稱呼,說罷,又是撓了撓頭,喊了句,“公主?”
柳小桃倚在床頭,枕著引枕,星眸微微一轉,隻回了一句,“明月,我耳朵沒聾,你喊我一次就好了。”
明月連忙綴著手,低著頭道,“隻是如今,真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主子您了,主子,您說,靖公主會相信咱們嗎?”
會相信嗎?柳小桃長歎了一口氣,突然間,告訴靖公主,嘿,公主殿下,您老人家的發小現在和宋雲天一夥了,還假扮了公主,而您的親妹妹呢,嘿嘿,就是被您討厭過的情敵,也就是小女子我了。
柳小桃把頭往被子裏一拱,這換了誰,誰都不會信的吧。
不知悶了多久,柳小桃才是伸出小手拉著明月道,“會的明月,一定會的,若不是這般,按照靖公主的脾氣早就是把咱們拉出去喂藏獒了,就算我們不相信自己,我們總得要相信一個人。”
看著明月的帶著疑惑地偏了偏頭,柳小桃眼裏流淌過無限的信賴和溫暖,每每想到他,心裏頭總是暖暖的,安心的,無所畏懼的,他是自己的依靠,不僅僅是這一時的,更是一生的,自己選擇了他,無怨無悔。
“明月,就算我們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小侯爺啊,我們就安心待在公主府裏,早一天讓靖公主接受現實,對夫君他們的行動才越有利,我就在這等他,他說過,他回來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