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熔姐。”於莎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她,淚水再次席卷模糊了視線。
姬夜熔神色沉靜,聲音沙啞:“木槿是怎麼死……怎麼走的?”
“死”字的咬音格外顫抖,這個字於她而言再平常不過,可是用在木槿身上,她不忍,因為太過沉重與殘忍。
於莎抹了抹眼淚,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的說道:“那天木槿小姐用過早餐,換了衣服要出門,我問她去哪裏,她不肯說,隻說中午不會回來用餐。我當時沒有在意,誰知道還沒到中午,就接到電話說……說木槿小姐沒了。”
昏沉的橘光下,姬夜熔臉色是慘烈的白,神色麻木,指尖卻不知不覺的掐進掌心的肉,毫無痛意,隻感受到自己的心口有一把鋒利的刀在肆意的攪動。
潔白的貝齒緊緊咬著粉嫩的唇瓣,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聽她把話說完。
“我趕到醫院時,木槿小姐已經沒氣了,被送進太平間。後來我偷聽到閣下和秘書長的對話,木槿小姐是約了什麼人在咖啡廳見麵,她就是喝了一杯清水,好像是水裏有什麼東西,害死了木槿小姐……”
說到此處,於莎的眼淚又忍不住的往下掉,跪在床前向姬夜熔懺悔,“夜熔姐,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木槿小姐,要是我那天問清楚她去見什麼人或者跟她一起去,或許木槿小姐就不會……不會死。”
於莎是當年姬夜熔特意挑選照顧木槿的傭人,但這些年她們一直將於莎視若朋友,從未苛刻。於莎這些年也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們姐們倆,三個人的感情很深厚。
先是姬夜熔被爆離世,死無葬身之地,接著是木槿突然離世,隻剩下於莎一個人,多少次午夜夢醒,心裏難受的痛哭流涕。
幸好,上帝不是完全睡著了,至少姬夜熔回來了,她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姬夜熔沒有問於莎木槿那天究竟是要去見誰,她沒主動說肯定是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那杯水裏究竟是什麼,害的木槿喪命。
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隻有一個人能給她。
連默知道姬夜熔醒了,明知道有於莎陪著她,卻還是不放心,站在房門外,像是一個偷窺狂,看著她哀莫大於心死的麻木神色詢問關於木槿的死因。
他知道這個時刻自己該進去,因為她心頭的某些困惑,隻有自己能給她解惑。
僵在門外的步伐遲遲沒有走進去,因為他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
看到她的額頭兩角被人刻上“賤人”兩個字的疤痕,他滿心的怒火,無處發泄,利落的起身迅速離開臥室。
他怕自己抑不住衝動搖醒她,問問他們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不能問,連一個字都不能再提,怕隨意一個字都會傷得她遍體鱗傷。
連默像是一個影子,無聲的消失在門口。
淩辰兩點,總統府絕大數人都休息了,留下值班的也是各司其職。
連默沒有讓警衛員跟,在噴泉旁獨自坐了很久,手裏的煙蒂一根接著一根,星火忽明忽暗,無限寂寞。
直到有人步伐急匆的跑過來,步伐還沒停下,質問聲已出:“閣下,真的是她嗎?真的是姬夜熔殺了月影?”
說話的人是辰影,月影的孿生弟弟。
於莎在天快亮時被她遣退,姬夜熔坐在床上一夜未眠,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