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一場夢該有多好,他情願不醒,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好了。
至少夢裏,她不會再離開自己。
東方泛著魚肚白,車窗半開,許思哲發動引擎,下山,冷風不斷的吹進來,漸漸卷走車廂裏的氣息。
霍以沫衣衫不整的蜷曲在車後座,很累,眼皮子都睜不開,但腦子卻異常的清醒,睡不著。
看著窗外一點一點亮起的天色,心越發的收緊,說不出的難受感,如同一條惡毒的蛇,淬著劇毒,在一寸一寸咬噬著她的肌膚。
車廂裏死一般的寂靜,當陽光在東方露出一角,赤焰的紅時,車子停在了霍家老宅門前。
他坐著沒動,也沒有說話。
霍以沫反應慢了兩拍,伸去推開車門的手都在顫抖,好不容易推開車門,什麼也沒說,下車。
剛剛關上車門,車子如離弦的箭,迅速離開。
霍以沫緊緊揪著自己的衣服,看著車子越開越遠,漸漸消失在眼簾中。
唇瓣輕輕的上揚,挽起淡淡的笑,眼角卻是越來越濕了。
轉身往裏麵走,白色長褲皺巴巴的不像話,兩條腿都在打顫,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疼,火燒一樣。
她一步步的往裏麵走,沒有回頭,自然沒有發現開走的車子,沒開多遠猛然刹住車,就這樣停在了路中央。
坐在車子裏的人,看著倒車鏡裏模糊的倩影,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觸碰遙不可及的身影。
指尖,微微的顫抖。
愛情,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刀,在傷害別人的同時又何嚐不是在自傷。
他是沒辦法了。
快要被她逼瘋了。
霍以沫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像是踩在刀尖上,鑽心的疼。
冷風迎麵而來,單薄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
蒼白的指尖壓了壓襯衫的領口,遮不住那明顯的吻痕。
黑暗,來的很突然。
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僅留一絲感官,隱隱察覺到有人在靠近自己。
聲音裏充滿恐懼呢喃她的名字。
宛如整個靈魂都在顫抖。
霍以沫醒來是在家中,熟悉的環境能給人一種安全感。
掠眸迎上路南風陰翳的眸子,聲音沙啞,虛軟無力,“你怎麼來了?”
路南風薄唇輕抿,聲音很冷,“他就是這樣對你的?”
聽到找來的女醫生這樣說,路南風的心都揪起來了。
能把她折磨成這樣,還一言不發的除了許思哲,他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霍以沫蒼白的臉色有著揮之不去的疲憊感,“大家都是成年人,很正常的事。”
一切都是她自願的,他不過是失控,力氣大一點,弄痛她罷了。
“很正常?”路南風眸色驟然一沉,迅速起身雙手分開撐在她的臉龐,低下頭湊的很近,氣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透著一股熱浪。
霍以沫一怔,杏眸不由自主的睜大,看著眼前的俊顏,呼吸凝滯。
從來都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過路南風,更沒有從他的眼眸裏看到過這樣憤怒的焰火,熊熊燃燒。
路南風低眸,一寸一寸盯著她的肌膚,眸光落在她頸脖處的吻痕,眼神愈發的冷冽。
她一直沒說話,也沒有主動伸手推開他,眼波平靜,篤定他不會傷害自己。
路南風的確沒有傷害她,隻是湊到她的耳畔,低喃的嗓音道:“不要有下一次,嗯?”
霍以沫有些恍神,這語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