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哲的父親多年想要尋找回妹妹的孩子,始終無果,抱憾終身,覺得對不起妹妹,叮囑許思哲和陸璿不要放棄,一定要找到那個孩子,讓她認祖歸宗。
誰能想到……
造化弄人,原來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
許思哲一時間沒說完,眼神看向霍以沫,沉默不言。
陸璿眸光不解的隨著他一起看向霍以沫。
霍以沫一直沉默不說話,但隱約聽懂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想到……
真沒想到木槿原來是許家的孩子。
清冽的眼眸掠起看向陸璿,薄唇輕抿,冷漠的抿出兩個字:“死了!”
“什麼?”陸璿瞳仁緊縮,一臉的不可置信。
“木槿很早就死了,為了保護我哥,被連景逼死了。”失色的唇瓣輕抿,聲音很輕,涼薄如冰。
“思雨……死了?”陸璿神色呆滯,似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報應了。”霍以沫清冷的眸光看著她蒼白無色的容顏,薄唇輕勾:“你應該不知道吧,木槿的骨灰和我哥一樣,一直藏在木槿花盆下。如果不是我拚死保護,木槿可能也要因為你死後連骨灰都沒有了。當初木槿為了護著我哥死了,如今我被你折騰的隻剩下半條命!這就是報應吧!”
陸璿怔怔的看著霍以沫沒說話,眼底的蓄滿的潮濕,無聲無息的往外淌。
支離破碎,悔恨不已。
許思哲手心裏緊緊握著溫涼的玉,看向她的眼神凝滿心疼。
“你知道嗎?”靜謐如死的空間再次響起她的聲音,“我從小就沒有母親,是哥哥照顧我長大的。我一直都很羨慕別人有媽媽,晚上可以和媽媽睡一張床,說悄悄話。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你不喜歡我了,但是我在心裏安慰自己沒事,因為你看起來那麼高貴,溫婉,很像我想象中媽媽的樣子,以後要是嫁給許思哲,我就當你是親媽媽那樣孝順,時間久了,你一定會接受我的。”
陸璿眸底的水光凝住,整整的看著她,越發的羞愧難當。
“可是你都對我做了什麼?毀了我哥哥的骨灰,毀了我的容貌,甚至是……”冰冷的聲音猝然哽咽住,眼眶微微的濕潤了,貝齒緊咬著唇瓣,聲音是從咽喉處擠出來,“你知不知道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右手都使不上力氣,連擰開一瓶礦泉水的力氣都沒有!你可以說你不是有意的,可你無心作惡留下的罪惡才是最不可饒恕的!不管你現在多有心悔過,都沒有辦法彌補你帶給我的傷害!我不會原諒你,更不會把木槿的骨灰交還給你,因為你沒資格祭拜她!”
聲音頓住,她起身,低頭了幾秒,再次抬起頭,清澈的眼眸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明淨,悲哀的看向許思哲,“我該走了!”
至於木槿的身世故事,她沒有興趣。
許思哲眸色黯淡,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漸漸猩紅,濕潤。
霍以沫攥緊手指,指尖掐進掌心的肉中,強忍著心痛與不舍,轉身欲走。
剛走了兩步,突然手腕多了一道力量,步伐再也邁不出去了。
回頭迎上他炙熱而痛楚的眸光,心狠狠的被扯了下。
“放手!”
手腕的力量不但沒鬆開,反而更加的收緊,恨不得捏斷她的骨頭。
霍以沫看了一眼他身後的病床上泣不成聲的陸璿,勾唇笑了一下,嘲弄道:“何必呢?你知道的,我恨她入骨,絕不可能原諒她,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許思哲望著她沒說話,隻是拚命的握著她的手腕。
她說的,他何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