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虯沒有說話,因為他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薛虯抱著薛太太,閉上眼睛任憑淚水沿著臉頰緩緩流下,心裏感覺很幸福,很高興。
薛太太比薛虯已經快矮了一個頭,靠在薛虯的肩上,輕輕撫著薛虯的背,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著母親和哥哥在那抱頭哭泣,薛寶琴也流下眼淚,趕緊用手帕擦了擦,走了過去,嘴角含笑說道:“母親,哥哥回來應該高興才對,快別傷心了。”
薛太太低下頭用帕子擦拭這自己的眼淚,說道:“對!對!對!”又轉過頭對王福說道:“今天的飯菜你們要記得多做些大爺喜歡吃的,像八寶鴨、珍珠丸子、洪字雞絲黃瓜、芫爆仔鴿、花菇鴨掌、五彩牛柳,還有別忘記了大爺不愛吃軟飯,隻吃硬飯。哦,對了。大爺不喝酒,隻愛喝龍井,別忘了這個。還有——”
“母親!”薛虯看著薛太太不住嘴地叮囑個不停,心裏暖暖的,但還是說道:“母親,這些不用說。他們也知道。”
薛太太又叮囑了一句,“讓廚房裏麵的人快些!”這才轉頭望著薛虯問道:“虯兒,你餓不餓?”
薛虯本想說在宮裏皇上已經賜了一頓飯,但看著薛太太眼神中的關切子,還是點點頭,說道:“是!兒子餓了!”
說著薛虯扶著薛太太的的右手,往正堂走去。王福也趕緊往廚房那邊交代去了。
薛太太眼神一直留在薛虯身上,並心急地問道:“除了額頭上的傷,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你可別瞞著我。”
“母親放心,兒子絕對不敢欺瞞母親!”薛虯笑臉以對。
薛太太輕輕拍著薛虯的手,眼中全是欣慰,說道:“你回來了就好了,就好了!”
薛虯扶著薛太太進了正堂,又扶著薛太太坐在正椅上,跪下說道:“兒子不孝,害母親擔心了!”
薛太太看著薛虯跪在地上,心裏一時間不知道作何感想,隻歎了一口氣,才說道:“你起來吧!”
薛虯起身笑道:“母親,你知道嗎?兒子這次要被封侯了,皇上親口對我說的,隻待明日早朝時頒旨了。”
薛太太看著薛虯歡喜的樣子,其實心裏沒怎麼高興,隻歎道:“我寧願你不做什麼侯爺,也不想你受那些傷,吃那些苦。”
“兒子沒有吃什麼苦,吃苦的都已經死在那裏了,再也回不來了。”薛虯說道最後聲音漸漸隱沒,仿佛是自己在呢喃,眼神裏透出一絲悲涼。
薛太太瞧薛虯的神色似乎很是悲傷,趕緊問道:“怎麼了,虯兒?”
薛虯搖搖頭,自己說過要忘記那些日子的,怎麼又想起了,“沒什麼,隻是想起一些事。”
薛太太也沒多問,她也知道薛虯是上過戰場,肯定會有些變化,隻說道:“你堂兄被帶到大理寺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剛剛妹妹說是堂兄被衙門帶走了,並沒有說是大理寺。”薛虯搖搖頭,說道。
薛太太臉色不大好,又咳嗽了幾聲,才說道:“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匡太太說薛蟠的性命無虞,隻是不知道會怎麼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