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進吉利,何知吉利之大!眼前的景致,令我陶醉。雖是隆冬季節,道路兩旁隔離花帶內依然四季如春,梅花傲天鬥雪。在此工作,心暢意順人更俏。
主幹道處有一碩大花壇,內植各季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壇中置一高高的路燈,當夜幕降臨,路燈開起,霞光四射,將整個吉利籠罩在白色柔光之中。著名歌唱家汪正正,就以此為背景,將董事長的一首《送一份吉利,無論你在哪裏?》,唱出了吉利的崛起,唱出了吉利的輝煌;也唱響了大江南北,唱遍了全國各地。
塗裝車間(即四號車間,後改為塗裝分廠)座落在花壇的南麵,占地麵積約一萬五千平方米,鋼架結構。進車間東側為保安值班室,保安是一位河南籍的中年人,姓張,事隔六年,他的名字依然在腦海中飄蕩。一號、二號、三號噴房將整個車間一分為二,東南角是一條簡易(用手動葫蘆起吊)前處理線;緊接著是小件作業區,一座簡易烘箱,靠裝在牆上的兩個大風扇來排除小件噴塗所產生的漆霧;PVC打膠線位於西南角,三五個員工共同操作一輛車,再指派專人推到烘箱裏進行烘烤。
東西角為塗裝車間正式職工(當時塗裝車間分為本廠職工和外包工兩種。2000年9月轉為正式職工,享受8%的房租補貼。飯卡補貼是2003年以後的事情)刮灰打磨用。西北角為外包區,有浙江溫嶺應美才組、張世申組、江蘇籍的葛建明組。2001年撤消承包組,平息罷工風波,此是後事,下文再述。
2
薄情刻薄的冬季,古城的天氣說變就變。小雨剛停,天空忽然又下起了鵝毛大雪,飄飄揚揚,我的心涼了大半截。這正是:冰城逢大雪,古城雪相迎。人生多失意,何處是前程。
今天,我和徐豔恩一同來看吉利,適逢大雪從天而降,雅興索然,隻得敗興而歸。
大雪下了三天,侄女秀麗說車間不招工,要等到年後,心緒低落,仰天長歎,作詩自慰,詩曰:“人生低落意誌堅,披荊斬棘過重關;他日若得神相助,吉利英名我當先。”自娛自樂,道不盡的冰城苦,說不盡的吉利緣。從華北到浙東南,路途遙遠,為了進吉利,何日能解心中結?徐豔恩說些寬心的話兒來慰籍我焦灼的心。在這期間,黃益也在四處周旋,帶回來的消息也不盡人意。古語說得好:“歡娛日短,苦悶日長。”苦苦盼望著吉利早日招工,能圓我心中的夢想。
十二月中旬後的一天,徐豔恩又帶我溜進了吉利四號車間,找到了汪國興廠長。講明了來意,汪國興廠長待人和藹,起身給我砌了杯苦丁茶。
“請喝水!”。他的普通話夾雜著濃厚的地方方言。
“謝謝!”。我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四號車間的領頭人物,一米七的塊頭,年齡在四十上下,一款淺灰色的“雅戈爾”西服,結一條暗紅色帶條紋的領帶,給人一種高尚而又親善的感覺。
他保持著謙恭禮貌的微笑,保持著主人應有的耐心與周到聽完我的曲折離奇的經曆。
“不急,不急”。汪國興端起一杯茶,斜視前方,用茶蓋輕輕拂了拂小蓋碗上的茶末,將茶末蕩開,呷了一口,做得那樣細致而具體。
頭兒,你這叫做飽漢不知餓漢饑,把話說得這樣寡淡寡淡的,我能不急嗎?
“要不就等明年吧!”他咂了咂嘴巴,總算表了態,樣子憨人。
“那就等等吧!”老徐在一旁遊說。
人生來就是受苦的,不受這個苦,就得受那個苦。等等,又何妨?
3
時間在一天一天地過去,思念家鄉的心情也一天一天地迫切起來。母親最疼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靠養幾隻雞來供我上學,是母親生育了我,是母親養育了我,更是母親送我進了學堂。母親不需要兒女用好多好多的錢來報答。“兒行千裏母擔憂。”,出門在外,隻需報個平安,母親就心滿意足。
我約好了母親在鎮上的郵局裏接電話,在電話的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漣兒,你出門好嗎?”是那樣的熟悉,又是那樣的陌生,我母親長年生病,體質一年不如一年,聲音又變沙啞了。我抽抽泣泣地將我在冰城受大風雪的圍困和進吉利的遭遇向母親說了一遍。
“母親不需要錢,隻要你好生照顧自己就行了”。電話那頭又傳來母親十分親切的聲音。
我禁不住又是一陣難過。我很快抹幹了眼淚,母親有這樣的胸襟,我一個科班出身的人,這點小小的困難就不能克服嗎?自愧弗如。
好男兒,誌自高,切莫為一點挫折而灰心。我輕輕地放下話筒,心情也就漸漸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