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約莫八歲女孩靜靜地站在一片林子中,安靜地閉著雙眼,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突然,一隻褐色的野兔不知從什麼地方躥出,耳朵警惕地動了動,確定了似乎沒有什麼危險後開始進食。可以看見,這隻野兔腹部肥大,是有孕的表現。
女孩突然睜開雙眼,右手食指和中指合攏,做了一個向上的手勢,那隻野兔瞬間被一個拔地而起的冰籠捆住。
野兔受驚,在冰籠中拚命掙紮。
女孩看著冰籠中拚死掙紮的野兔,再看著野兔的腹部,眼中露出不忍和猶豫,但猶豫隻出現了一瞬間,下一刻,冰籠解除,野兔“嗖”地一聲鑽進野草中,不見了蹤影。
一陣清風吹來,吹起了女孩遮蓋著額頭和一部分右半邊臉的頭簾。
原來女孩的額心和右眼周圍有些暗藍色詭異的刺青,額心是一顆四角星鑲進一顆五角星下部的圖案,而右眼周圍則是仿佛在跳動的藍色火焰。
“為什麼放了它,魄兒?”一名中年男子踏著清風走來,步履穩健,雙眼更是精光四射,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意味深長的笑,不似尋常人家。
那被叫做“魄兒”的女孩有些驚慌地叫了一聲“父親”,然後心虛地低下了頭:“因為它腹中還有小兔,所以………”
“所以你於心不忍,放了它?”魄兒的父親問。魄兒點點頭。
“那你可憐它,誰來可憐我們的晚膳呢?”男子笑著說。
魄兒本來想說“還有魂兒呢”,但她知道父親的脾性,他不喜歡借口,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說:“魄兒知錯。”
男子也沒有計較,說:“算了,下次要改。”
魄兒點點頭。
其實男子心裏知道,這魄兒的陰陽術和占星術雖然現在都在魂兒之上,但她心慈手軟,讓她殺生,簡直比登天還難。
正在這時,傳來了一個男孩高興的聲音:“父親,我回來了!”
“魂兒!”魄兒喊道,她希望弟弟能帶回些野味來,彌補剛剛自己的行為。
“姐姐?”魂兒驚喜地喊,“看我帶了什麼回來?”
一個男孩跌跌撞撞地身影闖入了魄兒的視線。魂兒右手拿著兩隻山雞,左手拿著一隻兔子,因為野味太重,魂兒年紀又太小,所以走起路都顯得有些費勁。
魄兒看魂兒跌跌撞撞的樣子,想去幫他一把,但定睛一看,魂兒左手的那隻野兔,不就是自己之前放走的那隻嗎?而且,這三隻野味,都是脖頸處因為被利器割折而死,血還沒有幹。
魄兒看著這幅景象,咽了口唾沫,呆呆地站在那裏,不敢向前。
魂兒自己費力地走了過來。魂兒並沒有頭簾,所以可以清楚地看見臉上的刺青。這刺青,和魄兒臉上的一樣,隻不過暗藍色火焰在左眼周圍。但是魂兒眼神清冽,還帶著些許孩子特有的天真,所以臉上詭異的刺青反而使他看起來更加可愛了。
“姐姐,你為什麼不來幫我?”魂兒抱怨道,“姐姐為什麼又把臉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