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裘婆子的這副模樣,華寧錦倒有些好奇起來,本想問問,卻聽到了哭聲,竟是小郎君醒過來了。
“快給我抱抱!”華寧錦的眼睛直放狼光,一看到小侄子她就自心底裏疼愛,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小侄子才好。
看著華寧錦對孩子的那股子疼寵勁兒,夏侯文敏輕輕歎了口氣。自幼一起長大,元七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會去鑽牛角尖。
夏至日。
華寧錦在這裏熟悉的人並不多,因此請人也隻是請了楊老夫人與楊思,及盧老夫人與盧詩韻,還有幾位則是蔣氏請的,她聽了聽,倒隻是北地一般的三、四品官階家的夫人。
北地的天氣很是奇怪,冬季與夏季幾乎沒什麼過渡,夾衣反倒是最用不上的。前幾日的夾衣隻穿了五、六日就穿不住了。
因是在公主府裏,華寧錦正合心意的不去穿那豔豔的顏色,換上了一件銀白底子小朵菊花青領緞麵的褙子,上麵用著金線繡著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菊紋,而裙子則是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層籠得是金色輕紗,一行一走梅花若隱若現,足上的繡鞋亦是月白小緞麵墜上一顆蓮子大小的金珠子的臥弓繡鞋。
頭上戴著纏絲變形赤金鑲南珠鳳簪,耳朵上是赤金垂著南珠的墜子,腕上一串指甲蓋大小的南珠,一水的渾圓瑩潤,中間一顆烏黑泛銀的黑珍珠上鑲著纏金梅花紋案。
華寧錦仔細的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隻讓清冬在臉上薄薄的擦了一層玫瑰花脂膏就得了,不肯沾上一絲的粉。
現在的粉都含著鉛粉,磨得又粗,她用過一次,皮膚差點過敏不說,因為磨得粗還劃傷了皮膚。
“真漂亮!”蕭君昊自洗室出來,看到華寧錦這一般,眼睛不由得一亮。
華寧錦穿豔色美得驚心,穿淡色美得動心,無論是何種顏色,似乎都讓她有不同的美麗。
“元七。”蕭君昊走過來張開雙臂,華寧錦卻直接彎腰自蕭君昊的手臂下逃了。
“真是!”華寧錦的臉頰紅紅的,帶著幾分嗔意。“今天還有正事兒呢!”
“夫人,這也是正事兒啊!”蕭君昊笑眯眯的。“這可是人倫大事啊!”
華寧錦聽了臉頰更紅,狠狠瞪了他一眼,丟下一句先走了就帶著一樣臉泛紅潤的清冬清秋快步走了。
收了收臉上的笑意,蕭君昊對著鏡子整了整自己身上象牙白工筆山水樓台圓領錦袍,頭上的碧色翡翠簪子水頭通透,陽光一照仿似透明了般。
早早的,公主府前就有兩位管事等在那裏了。一位是蕭君昊做主送過來的大管事清軻,一位是後又由著華寧錦做主,讓忠叔尋來的另一位掌管內院的管事烏軾。
兩人都一式穿著管事穿的紫色分截細棉直綴,腰間一方碧綠玉佩,看到了馬車過來連忙招呼著,等車子停到西側門處由小子把車子拉向二門,這邊他們又吩咐著小廝送上茶水點心招呼著車夫。
原本隻是請了幾家交好的夫人罷了,誰料也不知是誰放下的消息,居然府門前絡繹不絕的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來者是客,哪裏能把客人往外推,兩位管事隻好打起了精神,與門口打下手的小廝們忙乎的熱火朝天,一直到了天光大亮陽光照地,這才得喘上口氣。
“今天是怎麼了?來了這麼多客,好多根本就不認得!”烏軾用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又把帕子放回袖袋裏。
“還不是都知道了宣王爺到了公主府裏住對月,這府裏也沒位正經郎君,想來要是有男客都是王爺在這裏支應,這些人當然怎麼都上門上會才行。”
青軻倒是看得通透,當初算起來他在內宅與黑山也算是一起學著當管事的,不過最後被爺派到了這邊罷了。好在公主府宅地雖然大,主子卻少,下人多卻都懼於青軻的嚴厲,勝在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