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老太爺和妻妾們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二姨娘說:“隻怕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咱們先前得罪了他,這一次還得拿出錢財他才肯來到。何不多帶些銀錢去?”
三姨娘忙說:“對對,正是這樣,咱們該多帶些銀錢去,以前老太爺就說了,治好小姐的病,必有重賞,先前咱們隻給五十文的確少了點,老太爺,這次多給些吧?要是不夠我那還有些首飾,加到裏頭一起給他,隻要能救女兒的人,我就是把所有家當全給他也行!”
高老太爺歎了口氣,對高管家說:“好吧,你帶五千文去求他,他現在清貧如洗,應該會滿意的。五千文不少了,快去吧。”
高管家哭喪著臉,說:“老爺,賬上沒那麼多現錢了。”
高老太爺瞪圓了眼睛:“胡說,怎麼連五千文都拿不出來了?”
“是啊,老太爺。買了這宅子、田產本來就所剩無幾了,前些日子,為了給小姐治病,可著實花了不少錢。現在,現錢加起來,隻怕也就兩三千文而已。”
高老太爺呆了一下。他以前做官,隻管官場上的事,家中的財務他是半點都不關心,沒想到,現在家裏竟然隻有這麼點錢。不由轉頭望向夫人。夫人是負責家裏賬目的。
高夫人歎了口氣,對丈夫說:“老爺,你為官清廉,平素就靠俸祿,沒什麼外水,積蓄本來就不多,家裏開支又大,這次告老還鄉,又買了這大宅子,買了若幹田產,的確沒有多少現錢了。不過家裏糧倉糧食倒是不少,秋裏剛剛收上來的租子。要不,拿些糧食去變賣,看看能不能攢到那麼多錢?隻怕倉促之下賣不出好價錢。”
三姨娘也是急昏了頭,說:“老爺,要不,咱們賣掉一些田產吧?現在買田產的人多,隻要肯賣,一準有人買。”
“胡說八道!”高老太爺怒道,“咱們何至於淪落到變賣田產這樣的地步?這是那廢物爵爺才幹的事!”
說到這,他又想起現在有求於人,怎麼還這麼稱呼,若不把這個心結打開,隻怕求不得那位陸爵爺回來給女兒治病的。於是,歎了口氣說:“陸爵爺那樣做也是逼得沒辦法,他也想重整家業……,算了,咱們就不去這個,隻是我們的田產不能賣,五千文怎麼都還是能湊的起來的。這樣吧,大家把首飾湊湊,差不多夠這個數再送去。”
於是,幾個妻妾回屋拿來自己的首飾盒,把值錢的都歸攏起來,大致算了一下,差不多也就夠五千文,加上原來的銅錢,用錢匣子裝著,在幾個家丁護衛的,高管家捧著錢匣子再次出門前去央求陸錦屏。
過了好半天,高管家回來了。隻是臉上依舊充滿沮喪,耷拉著腦袋,捧著那個錢盒:“老太爺,我沒辦成事。——我把錢放在他麵前,苦苦哀求他可憐可憐我們小姐,來給小姐治治病,可是他還是當我不存在一般,連看也不看一眼,匣子裏的錢也不瞅上一眼。——他都窮成那樣,還清高個屁!”
他受了憋屈,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高老太爺吼道:“狗東西!你還這樣說話?想必是你不肯低頭惹怒了他,他才不來,是也不是?”
高管家頓時嚇得跪在地上,忙不迭說:“沒有啊,老爺,他們幾個可以作證。我剛才的確是低三下四陪著笑臉道歉,哀求他,半句狠話都未曾說過,他們可以作證的。”說罷,回身指著門口幾個隨行的家丁說。
那幾個家丁也忙不迭地作證,說管家的確是低三下四哀求,可是那位爵爺卻始終沒看他們一眼,也不看錢箱裏的錢笨。當他們不存在。倒是那丫頭在一旁冷嘲熱諷的,讓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