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回來了。”惑的聲音有些僵直,似乎尚未從迷惑中清醒。
眩直眸看著他不語,而魅則微挑了眉梢掀開一條眼縫。“那你的心呢?”魅問他。
“……”回應魅的,是一陣長久的沉默。正當眩準備開口說些什麼來打破這寂靜時,惑開口了。“我想,現在的我,願意跟你們合作。”說完,惑便閉了口。卻在稍後,又想起補充道:“沒有條件。”
眩聞言,微彎了眸望向魅。魅卻斂下目光複又閉上了眼簾,隻在嘴角唇邊掛上一絲笑意來彰顯此時的心情。
惑的心裏有一些煩亂,這在他上古的記憶中不曾有過。但在不久之前,卻已然熟悉。掩蓋似的,惑在一瞬間調正了色。目光變得淩厲,如同許久以前。
眩和魅敏感地雙雙將目光投向惑,那視線中還帶著一絲警惕的意味。“我們何時動手?”惑隻淡淡地問了句。
“玖宮嶺的動向,你比我倆都清楚。如今應該如何做,我想聽聽你的看法。”說這話時,魅的拇指下意識地摩挲著椅子扶手。
惑聽了這話,心裏卻是一震。“……”玖宮嶺?那麼他們的意思是要先搶神墜?這的確是最有把握的方法,可如此一來,動手,就意味著戰鬥。要將維護過身為零的異木之人一一鏟除。可是,鏟除俠嵐,並非是他們的目的。而隻是他們達成目的的一種手段。那麼,是否還存在別的手段?能否避免與俠嵐的正麵衝突?心,在三魂之惑與俠嵐異木之間搖擺不定。
“穹奇的封印,已經解開了一層。神墜,還差六個。”眩開口,“我們必須得到那六個神墜,無論用什麼方式。”
惑猶豫了一陣,終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們覺得穹奇和俠嵐,誰會聽我們的話?”他說這話,沒抱什麼希望。
意料之中的,此言引來魅的嘲諷。“穹奇若是肯聽我們的,如今也不會被封印在無極之淵下。至於俠嵐,我想你在玖宮嶺時,應該並不是所有俠嵐都能接受你零的身份吧。說服他們,談何容易?我主張,戰!”
“但我認為此次我們並非沒有籌碼。上古之戰,即便隻有你二零執此想法,你們亦敢挺身而出,對各方遊說。更何況今時今日,我也站在你們這邊。你們卻反倒要退縮嗎?”惑還不願放棄尋求武力以外的解決方式。
“我們花了如此漫長的歲月來改變你的想法,可是同樣的方法,對穹奇並不適用。對俠嵐更不適用。惑,你能改變想法,我和魅都感到很欣慰。但有的事,我們也很無奈。”
惑低頭,他明白眩所言不無道理。“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魅沉思了片刻,“如果你真的那麼抗拒跟俠嵐動手,我想,我和眩就足夠了。”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惑不死心地追問。
“嗬嗬。”眩幹笑著搖頭,“惑,你這次回來,變得仁慈了不少……也幼稚了不少。你認為,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還是說,你的思想中,還殘留著異木的意識?”
惑垂首,“異木,對於現在的我而言,其實我還是異木。以前的事,我想起來了,力量,也回來了。但那些對我而言更像是隔世的回憶,而不是自己的經曆。”
【也就是說,現在惑的戰鬥力可以不計。其現在仍保有人類的優柔寡斷,根本無法作為零去參戰。】魅皺眉想道。他向眩使了個眼色,眩接收到以後與他一同默契地將異木送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