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啦？”
“快十一點半了，起來吃點東西？”沈晉呈將電腦放到茶幾上，起身走到床邊扶著顧明靠在床上。
睡著的時候感覺不到餓，剛一醒來顧明隻覺得胃裏一陣收縮，他點點頭，“餓了。”
“廚房煮了粥，我讓他們送上來。”沈晉呈揉了揉顧明蓬鬆的頭發，轉身拿起電話吩咐人將粥和小菜送上樓。
中午陽光正好，沈晉呈讓人在陽台上擺了幾盆鮮花，暖陽照在明豔的花骨朵上璀璨搖曳。
顧明含了一口漱口水在嘴巴裏，腮幫子鼓鼓囊囊，沈晉呈端著牙杯等他吐出來。
“吃完粥，我帶你出門透透氣。”沈晉呈平靜地說道。
顧明低下頭正準備吐出漱口水，聽了沈晉呈的話詫異的抬頭，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盯著沈晉呈一眨不眨。
沈晉呈將牙杯湊近了，故意逗他，“不想去嗎？也好，那我就陪你在家歇著吧。”
顧明慌忙將漱口水吐出，情急之下嗆了一口，“咳咳~去，我要出去，咳咳咳~”
沈晉呈笑著為顧明拍拍後背幫他順氣，柔聲道：“逗你呢，看你急的。這才多久沒出門！”
顧明因咳嗽漲紅了臉，倒比平日多了幾分生氣，“兩年，整整兩年沒有出門走動了。”顧明小聲嚷嚷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這一句話如同一根針狠狠紮進沈晉呈心口，沈晉呈無聲地拿開牙杯，走進浴室。
顧明看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難受，“我說錯話了嗎？”他其實沒有真的怪沈晉呈的意思，隻是想撒撒嬌而已。
“晉呈哥？”顧明朝浴室喊了一聲。
沈晉呈將牙杯衝洗幹淨放在洗漱台上，應聲走了出來。此時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一點傷懷之色，轉而換上溫和的笑意。
“哥，我剛剛胡說來著，你別放在心上。”
沈晉呈淺笑，“你都昏迷兩年了，我是該抽空陪你出去看看，熟悉一下新的環境。”
顧明吃完粥，衛叔已經安排好車輛，沈晉呈推著打扮清爽利落的顧明走到門口，他抱起顧明放在後座，司機麻利的收起輪椅。
車子沿著海邊公路一直朝市中心駛去，車道兩旁的風景快速從眼前掠過，顧明目不暇接。
這座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如今於他而言是一座新城，每一處風光都能引起他的好奇心。
穿過車水馬龍的城市，司機將車子停在一座商場的門口，站在這座商場的頂樓可以俯瞰整個市中心的風景。顧明剛剛恢複不宜去人多的地方走動，沈晉呈看中此處人少僻靜，顧明玩累了可以直接休息。
電梯直達商場頂樓的一家會員製酒店，開放式的大廳種滿大葉綠植，仿若身處濕地森林。顧明看著新奇，一會兒摸摸碧綠葉子是真是假，一會兒聞聞花香不香。
酒店房間有一個很大的露天陽台，顧明坐在陽台上俯瞰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時不時指著某處詢問沈晉呈。
“晉呈哥，以前我的畫廊開在哪裏啊？”
沈晉呈雙腿交疊，雙手交叉放在腰腹處抬也沒抬，“在這裏看不到那條街道，你要是想去一會兒我帶你去看看。”
“好啊！”顧明眼睛一亮。
誰也不想一直對自己的過往一無所知，如果回到自己曾經工作生活的地方，是否能喚醒一絲深藏於大腦深處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