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後院自家的破屋,衛少兒一邊敷著臉,一邊問妹妹:“子夫,幸虧有你啊,你怎麼知道去替我拿的啊?我好想沒有叫你吧……”她懷疑自己記性不好。
衛子夫笑笑:“沒有啊,是我在清荷姑娘房裏聽到許姑娘才吩咐你,跟著雲姑娘又發了話,我就知道你這記性,總是這樣!這回吃虧了吧?”
衛少兒憤憤不平:“呸,什麼姑娘!還真拿自己當金枝玉葉啊!咱們自小在這府裏長大,從來沒受過正主子的打罵,倒要受她們這些臭女人的鳥氣!”
“少兒,你小聲點,當心給人聽見!要是公主知道了就麻煩了,現在這些人可是她的心頭好啊!”衛君孺擔心的望了望外麵。
“大姐你也太小心了,咱們住的這個破屋隻怕是平陽侯府最破最偏的地方了,哪裏會被別人聽見啊!說起來,咱們又沒得罪過公主,可是我總覺得,她好像特別厭惡咱們姓衛的,總是想著法子折騰咱們,為什麼啊?”衛少兒手掌支著下巴,偏著頭不解的說道。
經她一說,君孺和子夫不約而同的細想起來,可不是嗎!
衛媼正在昏黃的油燈下縫縫補補,聽了少兒的話,她抬起頭望了望她們姊妹,輕輕的歎息著搖搖頭。
衛少兒咕嚕一下來到母親身旁,摟著她的脖子笑道:“娘,您是不是知道什麼啊?難道是您得罪了公主?”
衛媼轉臉望了她一眼,笑笑,依舊不說話。
“娘,您真是急人!快說嘛!您要是不說,我今晚要睡不著的!”衛少兒天生就是個心直口快的急性子,最聽不得藏頭露尾的半截子話。
衛君孺和衛少兒忍不住相視一笑。
“你們慢慢說吧,我去看看去病睡著了沒。”衛君孺起了身,她最疼這個三歲多的小外甥。
霍去病是衛少兒與霍仲儒的私生子。當年霍仲儒到平陽侯府上當差,與衛少兒郎情妾意,情不自禁之下便有了霍去病。誰知甜蜜的日子總是過得太快,轉眼之間便要分別:霍仲儒當差的期限已滿,他不得不離開侯府,回自己的老家去!當時,霍去病還是一個嬰兒。
衛少兒與霍仲儒不得不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淚眼相向,依依惜別。
好在衛少兒本就率性豁達,且一開始便知自己和霍仲儒是不可能天長地久,再加上嬌嫩的兒子體弱多病,分散了她大部分的精力,竟然就這麼在提心吊膽看護病弱的兒子之中,最難熬最思念的那段日子過去了。衛少兒還自嘲:孩子生病原來還有這等好處!她為了博取一個好彩頭,便給兒子取了“去病”這麼一個古怪的名字,惹得母親哥哥和兩位姐姐都忍不住好笑。可是隻有天才知道,就是她這位體弱多病的去病兒,在十多年之後,竟然成為西漢王朝第一勇將,與舅舅衛青打得西漢的死對頭匈奴抱頭竄鼠,西漢王朝第一次可以在匈奴人麵前挺直腰杆,可以強硬的對他們說“不”,可以拒絕給他們奉送美女和絲帛,可以拒絕簽訂任何不平等的所謂合約!
衛少兒雖然當了母親,依舊是一副小女兒姿態,衛媼被她纏得沒法,神秘的笑笑:“娘是過來人,公主的那點心思怎麼瞞得過我呢!她是嫉妒——”
“嫉妒?您有沒有搞錯啊,她是公主,嫉妒咱們當奴婢任人使喚嗎?”衛少兒覺得滑稽。
“你懂什麼啊!”衛媼掠了掠鬢角,笑道:“她是公主,可也是女人啊!侯爺那個身子骨,你們也都知道的!”說著抬起眼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瞟了兩女一眼。
少兒和子夫對望一眼,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少兒吃吃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她是嫉妒娘您啊!唉,難怪她怎麼都看咱們家人不順眼呢!”半老徐娘的衛媼捶了少兒一下,笑罵道:“盡瞎打聽什麼呀,你呀!這話可千萬別顯出來了,不然麻煩就大了!“
“這麼說,公主也怪可憐的啊!雖然富有千金,身份尊貴,卻不能安安順順的享受平常夫妻的生活,也難怪她那麼多的怨氣了!看來,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煩惱啊!”衛子夫歎道。
衛少兒撅著嘴:“她可憐?咱們才可憐呢!明日一早還得早起,伺候那幫就會窩裏鬥的臭女人!唉!”
衛媼搖搖頭:“就你這脾氣,要再不改改,將來還得吃虧呢!”
衛子夫拉住母親的衣角,笑著勸道:“娘您放心,我會照看好姐姐的!”
衛媼憐愛的撫摸著她的頭,苦笑著道:“子夫啊,幾個孩子中,你大哥太老實,大姐太軟弱,凡事拿不了主意,二姐又是毛毛躁躁的急性子,隻有你最穩重董事!俗話說能者多勞,隻怕將來這個家讓你操心的事還不少呢!你一個弱女子,怎能擔得起這麼多呢?娘想想都心疼!”
衛子夫心中一熱,柔聲道:“娘,咱們都是骨肉至親的一家人,怎麼說這些話呢?何況為人奴婢的,隻要好好地做好本分,自然相安無事,哪裏有什麼事需要操心呢!我就是想操心也不需要啊,您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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