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話猶如在耳,子夫再料不到,她的預料這麼快就變成了現實,剛進了宮門,她便遭遇了陳皇後暴風驟雨般的怒罵喝鬧之陣勢,不光是她,就連武帝,亦毫無招架之力。
阿嬌與竇太主連武帝極其母王太後尚且不放在眼裏,何況於一個越發隔了一層的平陽公主呢?阿嬌一聞聽武帝擺駕到平陽公主府遊宴賞歌舞,已是一肚子不痛快,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心情暴躁。好不容易一個時辰一個時辰過去,暮靄沉沉,輕煙嫋嫋,武帝依舊未見歸影。阿嬌不由肚子裏一陣陣發酸,發疼,發狠,她仿佛看到武帝在一群年方二八、珠圍翠繞的妙齡女子之中飲酒作樂,開懷暢笑,好不風流快活!而她,他的妻,卻獨守空房,無人問津,孤零零的呆望那一角寂寞單調的天空!
落日西沉,餘光亦發揮殆盡,天已經沉沉的黑暗下來了。因失望而憤怒的阿嬌在宮門之內秉燭而待。終於來了,那高大華麗、鎏金泛彩的禦車緩緩而來,車上的人此刻定是說不出的滿足。阿嬌冷冷笑著:她要叫他好看!隻是她再也料不到,他在外麵玩樂也就罷了,居然還帶了人回宮裏來!
武帝溫柔的、疼惜的扶著一襲蔥綠衣衫,淡妝雅致的子夫下車,尚未來得及軟語溫存幾句,阿嬌早已一陣風般衝將過來,柳眉倒豎,鳳目圓睜,玉臉嚴冰,指著子夫尖叫道:“她是哪裏來的賤人!陛下好啊,出去一整天,弄了這麼個玩意回來啦!”想到武帝自從登基之後便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拋開昔日夫妻恩愛情分,傷害自己,她便覺得揪心的痛。她那麼深的愛著他,便容不得別人的分享。為了守住那份獨享的感情,她變得尖銳、變得冷酷、變得神經質、變得不可理喻,而他,似乎越走越遠了,遠到她已經無能為力,遠到她隻能靠著權力來威逼、迫使他退讓。可是她明白,權力終究會回到他的手上的,誰叫他是天子呢?正因如此,她變得更敏感、更驚慌失措。她的愛是一個正常女人的愛,隻是,生在了一個容不得正常的愛的時代。
武帝心中十分不快,哪個男人也不願意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失掉麵子,身為天子的他更是如此。他將臉色微變的子夫往身後一藏,拂袖皺眉道:“你喊什麼!看看你那樣子,成何體統!這不過是朕姐姐送給朕的一個奴婢,值得你大驚小怪嗎!”
“奴婢?”阿嬌銳利的盯了子夫一眼,斜著眼向武帝冷笑道:“宮裏難道還少了伺候陛下的奴婢嗎?巴巴的還得從外麵弄回來?這麼個狐狸精似的東西,除了會在床上伺候,還會幹什麼!”
“住口!”武帝變色,“你要不要臉?身為皇後,說話這麼不檢點!”
阿嬌怒極反笑:“你做得,我便說不得嗎!要說不檢點,那也是你,不是我!”
武帝頓時語塞,氣得胸口一下一下的起伏,臉色極是難看。他昂首挺胸,一拂袖子,雙目逼視著阿嬌,傲然道:“朕今日偏要留下子夫,你又能怎麼樣?”
“子夫?叫得還真是親熱!”阿嬌一口銀牙幾乎咬碎,索性叫道:“你敢!你敢留下這個賤人,我跟你沒完!”
“沒完?”武帝嘴角翹起一絲揶揄的笑容:“沒完你又能怎樣?”
他的嘲弄、刻薄、冷酷的笑像一把利劍,冰冷的刺進了阿嬌的心裏,阿嬌的腦子嗡的一下,五髒六腑似乎都攪在了一起,攪得她氣血翻騰,心塞氣堵,恨不得立刻死去。霎時間她的臉變得紫漲,汪汪的淚水如泉湧,她不顧一切的撲向武帝,“我跟你拚了!”撕打著,尖叫著。
武帝吃了一驚,臉上早已挨了一下,顯出一條細長的血痕。他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心頭火起,喝道:“豈有此理,你這潑婦!”遂與阿嬌扭打在一起。子夫嚇得不知所措,倒抽一口涼氣,捂著嘴,睜著驚恐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瞧著眼前的帝後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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