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很出人意料,一個陰謀被拆穿,竟然是因為一隻貓!
那天,文琴正逗著未央宮那隻渾身雪白的貓兒玩,誰知那貓兒“喵”的一下鑽到了子夫的床榻下。文琴在外叫了好幾聲,那貓在裏一聲聲的回應,就是不出來。
文琴笑道:“好淘氣的貓兒,龍床鳳塌也敢亂鑽,還不快出來呢!要是陛下知道了,你就麻煩啦!”說著跪伏在地上,撩起垂下的床單,向裏探著頭,伸手要噓噓的要將它趕出來,那貓兒瞪著烏溜溜的圓眼,喵喵的叫著,縮在一角,就是不出來。
文琴正叫喚著它,忽然發現有一塊磚麵明顯與其他的不平,微微凸起一些,又有一點點斜。文琴一怔,不覺細看了看,越看越好奇,用手摸了摸,不料一摸到那磚竟鬆動了,明顯是有人動過的痕跡。
文琴吃了一驚,用力一揭,磚下的土也是鬆動的,她心中更驚,索性扒開泥土,不多時,摸到了一截木頭似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個人偶模樣。她輕輕擦掉人偶身上粘帶的泥,見那人偶神情凶惡,雙目獰猙,先有幾分不自在,再一看那人偶身上前胸寫著衛夫人的名字,後心又寫著一個生辰八字,期間布滿大大小小的針眼。她呆了一呆,燙手般將那木偶扔了出去,“啊!”的一下尖聲叫了起來,慌忙出去稟報子夫。
子夫從前也聽過巫蠱之術,一見之下心中又急又慌又氣又亂,原原本本稟報了武帝。
武帝擺弄著桃木小人,陰沉著臉半響,重重的哼了一聲,咬牙徹齒道:“這種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了!真是給臉不要臉,朕要再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還以為朕怕了她了!”說著向子夫道:“子夫,這件事交給朕處理,你不要聲張,知道嗎?你放心,朕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子夫心驚肉跳,不安的點點頭,心道:皇後啊皇後,你這是何苦呢!子夫當初身不由己到了這個地方,隻想自保而已,從未有過非分之想,為何你要如此苦苦相逼呢!
武帝隨即將此事交到了張湯手裏,張湯辦案不畏權貴,忠於皇帝,在朝中是出了名的。他查了出入宮記錄,很快發現近段時間一個叫“楚服”的醫女多次出入椒房殿,立刻著人查到楚服住處,將她拿下審問。
楚服乃一巫者,又是婦道人家,從未進過衙門監獄,見了張湯的陣勢,早就唬得走了三魂七魄,再見張湯手舉桃木小人,更是嚇得魂飛天外,未等拷打,早就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全部招供了。
武帝命人拿著張湯審訊的文稿與楚服的供詞、帶著桃木小人,呈遞給王太後和竇太主。王太後心中一怔,歎道:“這孩子,好不糊塗啊!”竇太主猶如晴天裏一個霹靂,隻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她身軀一抖,撲通一聲跪在武帝麵前,淚如雨下,再無一星半點往日的驕矜,她磕頭如搗蒜:“陛下開恩,太後開恩啊!嬌嬌年幼無知才做下這等蠢事,求你們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饒她這一遭吧!饒了她吧!”
王太後見狀,忙吩咐道:“快,快將太主扶起來!他姑母,有事慢慢商量嘛,你快先起來呀!”
竇太主不肯,依舊跪著,額頭貼地哭求道:“太後,我求求你了!救救嬌嬌吧!要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丟下我,我可怎麼活呀!”
王太後長歎了口氣,望了望武帝。
武帝冷笑道:“姑母,宮中的規矩你是再清楚不過的!若是旁人做了這等事,朕早殺了她!朕今天把你和母後請來,就表明朕不會殺她,不過,你覺得她還配做皇後嗎?”
竇太主渾身一震,抬起淚眼,望著武帝,說不出一句話。
武帝又放緩了聲音,繼續道:“不管怎麼說,當年若不是姑母鼎力相助,朕未必做得了太子,姑母的大恩朕自不會忘記。朕雖然廢了嬌嬌,她的俸祿待遇一如皇後不變,姑母以為如何?”
事到如今,竇太主自知無法回轉,又見武帝說得這麼大方,更難再開口做進一步要求。她呆了半響,方抬起淚眼淒然道:“那往後,陛下會去探望嬌嬌嗎?”
“這個自然,得閑了,朕會去看她的!”武帝隨口答道。
竇太主明知武帝在敷衍,卻也情不自禁的生出幾許安慰,向武帝一拜:“我代嬌嬌謝陛下厚待之恩!”一想到年紀輕輕的女兒往後青燈苦雨、形單影隻的淒慘歲月,不禁怔怔又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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