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猶猶豫豫磨蹭著腳步上來,垂著頭,雙手交叉垂在麵前,正琢磨著如何開口,王夫人銳利的眼光早已逼視過來,身子略向前趨了趨,冷著臉尖聲道:“陛下呢?仍去未央宮了嗎?他說沒說什麼時候過來?”
香蘭心中一緊,腦邊嗡嗡一片,把手逼著,垂首顫聲道:“夫人恕罪!陛下說先去瞧瞧皇長子——”
王夫人用力一拍幾案,眉毛向上一挑,冷哼一聲,咬著牙道:“皇長子皇長子!閎兒難道不是他兒子嗎?如此厚彼薄此!”眼光一挑,氣呼呼又道:“那賤人也是技窮了,拿兒子做法,算什麼本事!”忽一眼瞥見在旁邊羊毛地毯上咿咿呀呀和乳娘玩得正歡的兒子,三步並作兩步過去,推開乳娘,扳過兒子,板著臉對著他道:“叫父皇,叫父皇啊!隻要你出聲,就可討到父皇歡心了!你怎麼不叫?快叫啊!”
劉閎玩得正歡,被母親一陣風般襲來,頓時圓睜著雙眼嚇呆住了!他從來沒見過母親如此猙獰的麵孔,瞪著恐懼的雙眼,半張著小嘴,小小的胸脯急促的起伏了幾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一聲哭出去竟收不回來,張著嘴,臉憋得紫漲。
王夫人猛然回過神來,心中大急,顫抖著一把將他攬入懷中,輕輕拍打著他的背後,流淚道:“閎兒,你沒事吧閎兒,你不要嚇母親啊!”
好一陣,劉宏才轉過氣來,吸著氣大聲大聲的哭著,滿臉是淚。王夫人心中大痛,後悔不已,一頓身坐在地毯上拭淚。香蘭慌忙過來,勸著扶起了她,乳娘這才大著膽子上前抱起劉閎,一下一下輕拍著哄著他。
好容易止住了哭,王夫人命抱過來,她輕輕的替兒子拭去滿臉淚痕,歎道:“好孩兒,都是母親的錯,母親早該教你說話的!母親料不到——”她咬著嘴唇,向乳娘冷冷一瞥,決然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限你十天之內教會二皇子說話,教他叫‘父皇’,要說的比皇長子還好!”
乳娘麵露難色,皺著眉頭道:“夫人,這,這恐怕……”
“恐怕什麼?”王夫人冷冷一笑,目不轉睛盯著她:“要說起來,這都是你沒盡到乳娘的責任才搞到今天的地步!若是再辦不到,二皇子也不用你伺候了!那麼沒用,還是到浣衣局去吧!”
乳娘大驚,忙伏地道:“諾,諾!奴婢自當盡力,自當盡力!夫人開恩,不要趕奴婢走!”
王夫人斜了她一眼,麵無表情,悠悠然昂著頭道:“你聽清楚,你盡不盡力我沒興趣,我要的是我想要的結果!若是要不到,你等著吧!”
乳娘身子一顫,僵在當地,低著頭,再也不敢開口。
正說著,忽報萬良人來了。萬良人與王夫人乃是同盟一黨,但生性好強的她依舊不肯讓萬良人見到自己的窘態,忙整整妝容,拭幹眼角淚痕,又命乳娘將二皇子抱出去玩耍,自己向鋪著蝶戀花軟緞的芙蓉榻上隨意歪著,方擺擺手道:“請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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