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來到長安三年之後,他的兄長霍去病因病去世了,臨死將霍光托付給武帝。武帝痛失愛將之餘,將滿腔寵信移在霍光身上,聊以安慰,將霍光封為奉車都尉,留在自己身邊當一名侍衛長,隨侍左右不離。
霍去病死時年僅二十四歲,他的死,與匈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先天不足,從小多病,長年的征戰,又讓他的身體早已受到極大的損害,而最致命的,卻是那最後一次出征匈奴。
霍去病向來以初生無謂、勇猛果敢稱著於三軍,對匈奴人來說,就如同從天而降的鬼魂般,無論逃了多遠,藏的多深,都有可能被他出其不意趕上,痛擊一頓。
偏偏那一次,正趕上匈奴部落中爆發了瘟疫,馬牛羊等牲畜甚至人口,瘟死無數,他們將所有瘟疫而死的人畜屍體埋在唯一的水源處,然後繼續遠遁。霍去病率領的驍勇騎兵因飲用了受汙染的水,許多人上吐下瀉、頭疼發燒、渾身無力,也有人因此而死亡,好在這是一支強健異常、經曆多戰的騎兵,又加上隨行軍醫治療及時,在病源地呆的時間不長,因而並未造成太大的影響。
尚在軍中時,霍去病並未感到不適,雖軍醫苦勸,也不肯就醫用藥,回至長安,不料沒幾日病如山倒,就此一病不起,雖扁鵲再世,亦無能為力了!
武帝因此遷怒於人,還處決了三名太醫,又恨極了匈奴,命令衛青,必定要血洗匈奴,殲滅主力,替霍去病報仇。衛青悲痛之餘,自然義不容辭,死去的,是他的親外甥,是他姐姐的親兒子,眼看著姐姐肝腸寸斷,大姐、三姐自小寵愛霍去病,聞之也食不甘味,痛哭不已,他更是心如刀割。
除此,他更清醒的認識到:是該到時候與匈奴人做個了斷了!若再這樣糾纏下去,哪一日才是了局?多少生命又將血灑疆場!
經過三年處心積慮的準備,衛青向武帝遞上奏本,武帝準奏,下旨挑選了十萬匹精壯的戰馬、十萬驍勇善戰的騎士組成了一支漢朝開國以來最精銳強大的騎兵,由大將軍衛青任主帥,分作東西兩路,遠征漠北。為解決糧草供應後備問題,武帝又從全國征集了五萬匹私人馬匹,派遣十餘萬人步兵負責運輸糧草輜重,以保證大軍供給充足,解除後顧之憂。
衛青深知此戰的重要性,他已經與匈奴人糾纏了小半輩子了,在這最後決一雌雄的關鍵時刻,他絕不容許出現任何的意外、任何的紕漏、任何的疏忽、任何不成功因素的影響。因此,此次隨同出征的大將,基本都是經驗豐富、同生共死多年,相互之間極富默契的宿將。
不想,武帝見到諸將名單之後,卻將他召了去。
“大將軍,李廣利、李季二人在軍營鍛煉多時,為何這次出征,並無他二人在內呢?”武帝開門見山。
衛青心中“咯噔”一下,隻得回道:“回稟陛下,此次出征與以往不同,必然要穿越大漠,深入腹地,環境惡劣,凶險異常,隨臣出征的均為熟悉大漠、熟悉匈奴的老將,兩位李將軍雖然在軍營多時,卻無實戰經驗,微臣隻是擔心——”
實際上,李廣利、李季二人本身毫無本事,不過是因為李夫人的關係得以謀職軍中,這幾年在衛青營中,衛青如何不知他們脾性?李廣利心思粗魯,毫無謀略膽識,一遇挫折便方寸大亂,隻求退守以自保,並非軍人作風;李季更是見利忘義、貪杯好色之徒!僅僅也就罷了,偏這二人仗著是李夫人族兄,得意忘形,自以為是,欺上瞞下,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若不是礙著李夫人武帝麵子,衛青早將他們逐出轅門,此次關係到一世聲名的大戰役,他自然是絕對不願意他們兄弟在場的。
武帝聽了他的話,卻緩緩搖頭,道:“話雖如此,可是你替他們想的也太多了!馳騁沙場、為國效力,焉得挑肥揀瘦?何況有你在,朕放心的很!就讓他二人跟隨你一起,多些曆練吧!”
衛青心中雖然為難,卻也明白了武帝的意思。他深知武帝因為寵愛李夫人,故意要讓李氏兄弟趁機為國立功,好名正言順的賜予封賞,不敢再多言,隻得叩頭謝道:“如此,微臣遵旨,不敢有負陛下所望!”
武帝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你放心!你是三軍統帥、大司馬大將軍,最要緊的是依法辦事,以軍紀管束眾人,雖然李氏兄弟二人是朕親自任命去的,若是有什麼違犯軍紀之處,你可以紀處罰,不必有所顧忌!”
衛青諾諾應允,心中卻想道:即便有您這句話,然則我又怎好不顧及您和李夫人的顏麵,但願那二人好自為之,不要太出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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