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在皇後處遲遲不見出來,二人私談,也探不到什麼消息,李夫人不由急得坐立不安:生怕出了什麼岔子,叫香蘭將她牽扯進來。於是一直命人暗中察看著椒房殿的動靜,一有消息即刻來報。
月已西移,武帝依舊沒見出來,李夫人在寢宮中踱來踱去,煩亂焦躁幾欲抓狂。終於,小太監石三連跑帶奔進來了,李夫人豁然轉身向著他,目不轉睛急切道:“快說,那邊怎麼樣了?”
石三一呆,他不明白平日裏溫文爾雅李夫人為何會著急成如此模樣,一時不由也跟著緊張起來,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李夫人反應過來,舒了口氣,緩了緩臉色,強耐著毛躁的心,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道:“別著急,慢慢說!”
石三忙躬身道:“回稟夫人,隻聽人說陛下今晚就在椒房殿歇下了,其他的也沒打聽到什麼!”
李夫人心一沉,故作鎮定,無力道:“行了,你下去吧!”她稍一沉思,便知武帝顯然沒有怪罪皇後,“如果皇後無罪,那麼香蘭行刺皇後,就罪大惡極了!糟了,萬一她把我也牽扯進來,那該怎麼辦!哼,真沒想到,皇後還真有兩下子,到了這個年紀,竟然還能哄得陛下團團轉!”李夫人靠在軟榻上,雙眼直愣愣的盯著跳動的燭火,默默尋思著對策。
“這件事必須盡快了結!最好香蘭立刻死了,便皆大歡喜,否則就不好說了?唉,我現在連陛下給她定的什麼罪名、怎麼處罰都不知道,這不是急死人嗎!不行,心底石頭不落地,我今晚會發瘋的!”李夫人暗暗思索,皺著眉頭,苦思對策。
忽然,她眉頭一皺,嘴角不覺露出了微笑,便一個人出了桂宮,下台階的時候,故意眼一閉,任憑隨意踏空……
武帝與子夫正梳洗卸妝完畢,準備就寢,誰知桂宮的小太監石三慌慌張張求見,急稟李夫人扭傷了腳,整個腳踝都腫了起來,還擦破了皮,流了許多的血!
宮裏有規矩,晚間如要傳召太醫,是必須回稟皇後或皇帝知道才行,否則是不能開啟宮門的。武帝一聽,又是著急又是心疼,皺著眉斥責道:“好好的怎麼會傷著了?你們是怎麼伺候的?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宣太醫去!”說著命宮女侍奉穿衣,匆匆向子夫道:“皇後先歇著吧,明日朕再過來,朕得過去瞧瞧李夫人怎麼樣了!”
衛皇後忙笑道:“既是這樣,陛下便趕緊過去吧,但願李妹妹沒有大礙!”
眼睜睜瞧著武帝走了,椒房殿仿佛一下子空了許多,子夫的心裏也空蕩了許多,她呆坐半響,幽幽歎息吩咐道:“熄燈,睡吧!”
李夫人的腳傷的不輕,雪白纖細的一雙玉足腳踝關節處高高腫起少有半寸,淤青紅腫,傷口才剛止住血。武帝憐惜的用手指輕輕觸了觸,李夫人便疼得咬牙皺眉,身子一顫。
“這些奴才真是偷懶,怎麼會傷的這麼厲害!”武帝又憐又怒
李夫人微笑著,舒緩了氣息,嬌聲道:“陛下不要責怪他們了,都是臣妾自己不小心弄的!這也算不了什麼,叫太醫瞧瞧就好了,隻是陛下今日煩心事頗多,這麼晚了臣妾還給陛下添亂,真是不應該!”
武帝見她溫柔體貼,聽了這番話,心中十分受用,歎道:“你也不用自責,這又不是你能預料的到的!唉,要是宮裏的人都像你這麼善解人意,那就好了!”
“臣妾隱約聽到幾句,說是蘭美人刺殺皇後,難道這是真的嗎?無緣無故的,這也奇了!”李夫人輕輕揉著自己的腳,試探著隨意說道。
武帝冷笑道:“蘭美人?她也配!她可不是活膩了,竟然敢在宮裏明目張膽的行凶,竟然還是刺殺皇後!你說可笑不,她不知怎麼想的,當年婉兒意外失足落水而亡,她竟然誣陷皇後,說要為故主報仇!”
李夫人心中狂跳不已,假裝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道:“這真是奇了!皇後的為人,這宮裏上下誰不稱讚誰不敬服?皇後絕不是這樣的人!蘭——香蘭真是糊塗,陛下打算怎麼處置她?”
武帝不假思索道:“這還用問,不殺她往後都這樣鬧起來,成何體統!朕已傳旨,連夜押回掖庭,到了明日,白綾、毒酒任她選,也算對得起她了!”
李夫人頓時放了心,忽又道:“陛下,明日送她上路,千萬別讓椒房殿的人過去,直接叫掖庭獄處理就是了!省得有些糊塗人見了,反倒要說皇後的不是!”
武帝一怔,笑道:“還是你心細啊,思慮周全。就這麼辦吧!”
李夫人大喜,嬌媚一笑:“能替陛下分憂,是臣妾的福分!”
正說著,太醫來了,配了消腫祛瘀的藥酒藥丸,又寫了副消炎的藥方,足足弄到四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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