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鼻涕口水不受控製地亂流了不知道多久,趙寬才感覺到自己似乎漸漸又活了回來,剛剛那些讓人無法忍受的感覺,終於完全消失,隻差點沒把腦血管迸裂的趙寬喘了好一陣子,忍不住破口大罵:“這算什麼特拉屁?”隻可惜聲音在麵罩之中,聽起來不夠威猛。
“現在好了。”那聲音卻無動於衷,接著說:“你的身體應該服食過特殊的東西,或因為能量修練產生了變化,總之,我無法利用正常的氣體麻醉方式讓你失去知覺,所以吃了點苦頭。”
吃了點苦頭?這樣就算了?趙寬隻想罵人,但明知為了沒用,他忍住氣說:“那神經截斷又是什麼意思?”
“簡單地說。”那個聲音回答:“就是暫時全身癱瘓,不過可以重新連結起來,你放心。”
我才一點都不放心,不要等會兒又說什麼自己體質特殊,連不起來……趙寬想了想說:“其實……中斷你的動作不就好了?我不就不用受罪?”
“來不及了。”那聲音把剛剛對李鴻說的,大略解釋一遍,跟著說:“你們體內暫時凝結的能量會逐漸散發出來,經脈若不先做好準備,會受不了。”
“逐漸散發?”趙寬楞了楞說:“不是改造好就完了?”
“沒這麼簡單。”聲音說:“身體還必須調整適應,所以暫時顯現的狀態與之前差異不大,但每次儲存的能量外激,都會同時擴張一次調整過的經脈,至少四、五次才會完全完成,在那之前,你們的能量暫時無虞匱乏,而最後幾次的爆出,可能某次會隨勢散出所有能量,也是建構新管道引能入體的時機。”
趙寬聽得迷迷糊糊,但有些不知應該如何問起的感覺,隻好努力記下來,也許聽過很多事情的吳耀久能解答這些謎團;隻聽那聲音又說:“等身體做好調適,就會自動外爆一次,但若不慎把內息耗盡,儲存的能量就會提早激出,身體會受點苦。”
類似剛剛的苦嗎?聽起來很可怕,趙寬楞楞地想點頭,才想起自己腦袋動彈不得,他苦笑了笑才說:“你剛剛說要改造李鴻的眼睛,所以把他眼睛罩住了?”
“是。”聲音回答:“必須在眼晴中增加可切換的特殊顯像透鏡。”
“可以看到原先看不到的東西啊……”趙寬饒有興趣地賊笑說:“可以看透別人衣服嗎?”
“不能這麼說。”聲音頓了頓說:“隻是使他能觀測部分不可見光,比較容易看到的是生物不同溫度下放射的輻射低波,較高能量的光線雖然具有透射的能力,他也可以切換適當的顯像鏡接收,但一般環境中不會有大量的高能量光線穿透物體,所以透視的機會不大。”
雖然聽不懂,但簡單來說就是不行就是了,趙寬忽然想起馮孟升,忍不住說:“這樣也好,否則孟升那個色胚一定會恨羨慕。”
那個聲音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隔了片刻才說:“就是你那位身陷危險的朋友?”
“對啊。”趙寬突然想起來,連忙說:“你能不能用抓我們來的辦法把他救上來?”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聲音說。
這也是,但想到這兒,趙寬又狐疑了:“那你怎麼會找到我們?”
“我接受到電波,裏麵播放你的演說。”聲音說:“經過研判,我就從發出電波的目標點開始搜尋你的蹤跡。”
電波?八成是楞品家族放出去的東西,趙寬雖然不知道電波與演說有啥關係,但這些日子以來對奇怪的名詞早已見怪不怪,他自己加點想象力,勉強也都能接受。想到這兒,趙寬突然叫了起來說:“糟糕,李鴻身上有標示孟升所在地點的地圖,豈不是被水泡爛了?”
“這樣嗎?”聲音說:“我來處理。”
隻見一個閃著金屬光澤的怪怪觸手,從水槽的後方探出,似乎知道李鴻放在哪兒般地向著李鴻衣袋鑽了進去,跟著緩緩取出了已經有些變形的地圖,再度往李鴻的身後收了回去。
“可以處理嗎?”趙寬隔了片刻沒得到反應,忍不住開口問。
“可以。”那聲音隔了片刻說:“不過這個地圖不夠精準,我幫你們重繪一張好了。”
“好啊、好啊。”趙寬頓了頓說:“最好一張是複原的,一張是你畫的。”趙寬雖然滿口說好,其實還是有些擔心。
“標示的地點沒有人。”沒想到聲音突然說:“那兒確實有人類居住的痕跡,但可能遷走了。”..他不是開玩笑吧?遷走了到哪兒去找人?正想發問,那聲音又說:“東南不遠,有座石出,裏麵有數百個大小不等的人體儲能反應,不知道有沒有你們找的人。”
“那就應該是那兒了。”趙寬連忙點頭說:“看看有沒有一個一直瞪著女人直瞧的男人,直接把他抓上來就太完美了。”
那聲音這次可沉默了好一陣子,隔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無法理解與分辨你提供的資訊。”
“那就算了。”趙寬嘻嘻一笑說:“反正無聊,你說說來曆如何?”
“不能再談下去了。”那聲音卻回答說:“我必須專心監控你們身體的變化,若是轉移太多係統資源來對話,可能會出問題,請恕我暫時不再回答你的問題。”
“嘎?”趙寬一楞說:“說話這麼嚴重啊?”
那聲音卻沒再回答,趙寬又叫了兩聲,依然是一片寂靜,趙寬無奈之下,索性閉上眼假寐起來。
雖然有些失望,趙寬卻也沒有多意外,這聲音說話的方式怎麼聽怎麼不像人,更比合成人生硬一些,說不定是卓卡之類的東西,想到這兒,閉著眼的趙寬又起了另一個疑惑——自己脖子上的東西不是可以傳遞訊息給五世與卓卡嗎?怎麼這麼多天他們也沒有點反應?
※※※
過了這幾天,居然沒人來理會馮孟升,不隻柳玉哲沒再出現,喬夢娟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對馮孟升來說,他其實有些怕見到柳玉哲,雖然與美人說話是一種享受,但說來說去似乎總會遇到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馮孟升頗不敢主動尋她。
至於喬夢娟,馮孟升卻一直沒有忘記要向她道歉,但他逛來逛去,老是找不到她,而隨著時間過去,大石洞中一個個小石穴也被南極洲眾人逐漸挖出,這兒女人居多,馮孟升更不好到每個洞穴去探頭探腦,更何況雖然他沒被限製住行動,但大多數人看他的目光都不怎麼友善,馮孟升也不大好自討沒趣。
經過這幾天的沉靜,馮孟升也想了很多事情,一關始,除了生死的威脅之外。他對於柳玉哲的提議,老實說,不可能完全不心動,他以往雖然沒怎麼想過這種事情,但他對美女本就毫無抗力,能得垂青,更是自己的運氣。
但正如當初麵對喬夢娟時的遲疑一般,馮孟升雖然對女性尊敬、看到美女會目眩神馳,但這是他性格上追求完美的展現,對於感情,他也同樣追求完美,無論是喬夢娟或是柳玉哲,對他來說都沒有可挑剔的地方,但相對地,他也知道這不是真正的愛情,他當然不願自己在這種心態下隨意與一個自己敬愛的女性在一起,這樣豈不是褻瀆了她們?
想通此點,馮孟升也安心下來,他運功告一個段落,緩緩起身往前洞走,一麵四麵張望尋覓著喬夢娟的身影。
這樣的動作日複一日,已經變成他的習慣動作,無論找不拔得到喬夢娟,總是要找上一遍的。
這天馮孟升緩緩逛到石洞中腹,卻聽到前洞傳來氣爆聲,似乎又有怪物攻洞了,馮孟升微微一皺眉,自然而然往前方踏上兩步,但他旋即想起柳玉哲的警告,自己若再往前,豈不是不尊重她的告誡?馮孟升的腳步又緩了下來。
隔了片刻,卻聽洞口突然一陣歡呼,有個女子正大聲說:“這隻夠大吧?”
那……那是孫飛霜的聲音。馮孟升一楞,卻見七、八個衛士正把一個龐然大物拖了進來,神采飛揚的孫飛霜則在後方豪氣地大步踏入。
那是啥東西?馮孟升稍稍避到洞旁,目光望向那大物,卻貝那東西長有十餘公尺,身軀長長的成流線形,長長的尾巴上麵滿是一塊塊硬梆梆、整整齊齊的塊狀鱗片,肚腹朝天,四隻短短的腳無力懸垂,頭部前端頂著地麵的鼻孔還在噴著氣,但卻似乎已經完全無法動彈。
馮孟升打量片刻,這才突然發覺那怪物自己並不陌生,正是故鄉極多的鱷魚,可是……怎麼這麼大一條啊?
不過轉念一想,這兒什麼生物都大得一塌糊塗,馮孟升也不這麼意外了,不過鱷魚可不是好惹的東西,這麼大條更是可怕,看來還沒死透,孫飛霜抓這東西回來做什麼?
馮孟升在一旁疑惑,其他南極洲的男女可沒有閑著,隻見一堆人拿著一個個方盒奔來,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巨鱷身旁約三公尺遠的地方。
這時,一個女郎取過長劍,掠到巨鱷身旁,另有八個衛官也聚集在巨鱷的前後,臉上的神色都凝重了起來,至於其他的衛士則退得遠了些,而抓回目鱷的孫飛霜,則在七、八公尺外站立著,臉上還是掛著不在乎的微笑。
但馮孟升這時卻發覺,那個掠到巨鱷旁的女子,正是當時將長劍借給自己的希綠,馮孟升不禁有些替她擔心,往前又踏上了兩步。
希綠這時臉色也頗凝重,她四麵望了望,眾人立即安靜下來,她長劍一舉,突然光華一閃,長劍向著巨鱷往上翻的脖頸處劃了過去。
劍氣一及巨鱷,巨鱷自白的脖子立即被劃出了一條血紅裂口,同一刹那巨鱷陡然一掙,身子翻動起來,巨尾跟著往兩側急拍。
那六個衛官立即動作起來,兩個衛官合力抓住巨鱷的大嘴,兩個衛官擒住長尾,另外四個一人一邊,把巨鱷的四隻腳抓得死緊,八人同時一喝,巨鱷就這麼被舉了起來。
南極洲的衛官,可也不是等閑人物,八個人合力施為,巨鱷立即動彈不得,而脖子上的傷口正不斷地滲出鮮血,順著身體往下流淌。
這時,四方的衛士突然動作起來,剛剛那一堆準備好的方盒,立即推擠到巨鱷身軀下方,緊緊排在一起,巨鱷的血液一滴不漏地就這麼流到了方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