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尷尬一笑說:“不完全,我本來以為每一把劍會有點差異,沒想到卻爆開了,後來我就不敢這麼做,可是想再凝出一把一樣的劍形氣勁卻怎麼樣也辦不到。”
“等等……”趙寬一頭霧水地說:“你說先凝成了才送出,可是你的心劍是在體外凝結的啊,我可沒看到一把劍突然冒出來。”
這又說來話長了,李鴻若不是當真為此事困擾已久,還真懶得解釋這一串;好不容易等他說完心劍形成的辦法,趙寬才恍然大悟地說:“原來是這麼送出去的,還能這麼快真不簡單。”
“反正隻練主脈。”李鴻沒好氣地說:“當然越練越快。”
“你再試試看。”趙寬嘻嘻一笑說:“每次都是準備打架時才看到,今天且讓我欣賞一下。”
李鴻無可無不可,隻一瞬間在體內凝成心劍,接著順經脈解體外送,看似複雜的動作,卻在一剎那間辦妥,一個閃閃發光的白色劍形就這麼懸飄在李鴻腦門上。
“真棒啊:”趙寬鼓掌說:“又快又漂亮。”
“接著就不行了。”李鴻有些無奈地說:“我再怎麼凝定,別說凝不結實,硬送出去,就爆了。”
“我記得。”趙寬連忙搖手說:“你不用試驗了。”
李鴻微微一笑說:“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我覺得……”趙寬思索著說:“你之前解決的問題,應該是一個重要關鍵,而這也是氣劍心訣中原本沒有記載的,後麵雖然可能還有問題,但機會應該不大。”
是這樣嗎?李鴻本來也沒抱多大期望,想了想說:“沒關係,我再試試看好了。”
趙寬確實也幫不上忙,更不敢隨便提供方法讓李鴻測試,畢竟那是李鴻自己的身體,搞壞了可對不起他,於是岔開話題說:“聽說首席武士王崇獻可以送出十把飛劍,這也好玩,不知道是不是咻咻咻一支支冒出來。”
李鴻想象著景象,微微一笑說:“那樣的話,看起來有些奇怪。”
“不會啊,很好玩。”趙寬耍嘴皮子地說:“或者他一次蹦出十支?那也不錯,腦袋上麵十道光芒環列,很像神仙。”
“我先走了。”李鴻知道若跟趙寬這麼扯下去會沒完沒了,他苦笑著打過招呼,就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反正沒事,李鴻再度跌坐地麵打算練功,不過他不自禁地想象起王崇獻頭上同時冒出十把劍的模樣,也不禁莞爾一笑。當時被王崇獻化為柔性的心劍圍住擒回,倒是沒注意到他是如何放出心劍的,不過他功力比自己更高,發出的速度自然更快,而當時自己功夫更差,沒來得及觀察他的運行狀態也很正常。
想了想,李鴻再度開始運行著“氣劍心訣”中的運行內息之法,但這時,李鴻卻有些定不下心來,總覺得似乎隱隱約約想起了什麼事情,但卻又沒有想得很清楚,甚至連想到了什麼都有些迷糊。不過李鴻卻有種感覺,那件事情十分重要,更與自己練功大有關係,沒想起來是什麼事,實在不大安心。
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感覺?李鴻半閉著的眼睛睜了開來,剛剛去找趙寬之前,還沒有這種感覺的啊,怎麼突然心裏掛著個想不清的疑惑?
李鴻回想著剛剛的對話,一次一句的在心中流過,一次……兩次……李鴻突然醒悟,讓自己定不下心的,正是趙寬那一句:“或者他一次蹦出十支?”
一次出現十支心劍,換句話說,也就是十支同時冒出頂門,這麼說來,豈不是得在氣海中先凝定出十把心劍?
李鴻想通此事,突然興奮起來,自己怎麼試驗,老是一把一把來,怎麼從來沒想到這一招?當下李鴻開始彙聚心念與內息,在胸懷中緩緩地聚集起兩柄以內息凝結的心劍。
可是說來簡單,做起來卻十分不容易,除了要分別凝聚內息之外,兩邊心念的灌注更是十分困難,稍有一個失神,心念便倏忽間脫離了心劍,畢竟分別心念本是修練“氣劍心訣”的一大難關,一把心劍需要一化為二,兩把則需要一化為三,每一個層次的難度都有顯著的提升,看起來並非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但李鴻卻已經燃起了希望,知道自己欠缺的祇是熟練度而已,當下不再分心旁鶩,專心修練起來。
另一間房中的趙寬此刻卻有些頭疼,倒不是因為修練內息的關係,雖然他遇到的狀況與李鴻大同小異,但卻發覺三十六丹球中都有個小小的特異小點,盡管內息活潑地來去運轉,那個小點卻是不為所動地凝定其間,對內息的運行雖然還不至於有窒礙的感覺,但卻也有些怪怪的。
這應該就是那個外星聲音動的手腳了吧?李鴻剛剛八成忘了提起此事,而經脈的拓展感確實也比以前迅速許多,隻可惜一收功馬上恢複成原來的模樣,或者這麼不斷地運行下去,才可以達到那聲音所說的--“經脈準備好了”的狀態。
這一方麵,趙寬決定不多花腦筋,總之那聲音如果沒有騙人,自然而然會逐漸提升。令他頭痛的是另一件事。
到現在為止,那威名赫赫的“狂霸七式”隻用過第一招,自己那時還是誤打誤撞地使出,而且那功夫單看動作,根本無法揣度它配合上霸道內息之後,會衍生出來的變化,也就是說,趙寬現在根本不知道若是後麵的招式也有效,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
所以,趙寬若不是遇到危險,不至於使用“狂霸七式”,但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個不知道有沒有效、也不知道施用效果的招式誰敢用?所以到現在為止,趙寬來來去去都隻有“氣湧如山”一招。
上次已經有了經驗,若是力道太小根本沒有效用……也許是霸氣不足?但若想用四、五成甚至更高的功力試演,怎麼能在這個房間中練?不把這個頂樓拆了才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趙寬想了想,自己若要演練,還是隻能暫時離開如島,到個沒人的地方去測試。
既然想到了就去吧。趙寬雖然懶,但對練功夫還是有幾分興趣,否則當年在買弭城,也不會與馮孟升、李鴻並列為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了--雖然以今日的眼光來看,當時的武功實在是個笑話。
趙寬起身出門,本想與戴池說一聲,但回頭一想,戴池現在一定忙得一塌糊塗,自己還是別去惹厭,一轉念,趙寬走到班繡蓉的門前,頗感新鮮地壓下了門外的通訊按鈕。
班繡蓉在通訊器的畫麵上見到趙寬胖胖的身影,她也不按接收,直接打開門,微笑問說:“寬哥,找我?”
還是繡蓉好。趙寬頓感一陣舒服,柳玉哲雖然更為柔弱嬌媚,但骨子裏的心機,卻減少了三分溫柔,還是眼前的小師妹能讓自己毫無顧忌地欣賞,趙寬高興起來,咧開嘴笑嗬嗬地望著班繡蓉,卻沒開口。
不過這也隻是趙寬個人的感覺,論姿色,班繡蓉不如柳玉哲甚遠;論嬌媚,班繡蓉固然是溫柔婉約,卻欠缺柳玉哲嬌柔纖弱的風情,而能一眼看透柳玉哲居心的人,其實也並不多,在別人眼中,未必會減少那三分溫柔。
班繡蓉見趙寬就是望著自己沒說話,她先是睜大了眼,隔了片刻,輕笑地說:“寬哥要進來嗎?”
趙寬宛如大夢初醒,回過神來連忙搖頭笑說:“不用了,我隻是來跟你說一聲,我要離開如島一下下,有人找我,就跟她們說我不會離開太久。”
“嗯。”班繡蓉點了點頭,頓了頓,一笑說:“若有人問起寬哥離開做什麼,我就說不知道囉?”
“嗬嗬。”趙寬搖頭說:“我是去練招式,跟別人說也沒關係,反正我一練,那些高手每個都會知道我在哪兒。”
“這樣啊……”班繡蓉歪著頭思考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期待地說:“寬哥是要練那七招嗎?”
“對啊。”趙寬一笑說:“妳想看啊?”
班繡蓉露出淺笑,貝齒咬著下唇,頭輕點了兩下,帶著兩分調皮地說:“我去請皇儲幫這個忙,好不好?”
“一起去就一起去囉,那家夥我來說就好了。”趙寬也頗樂意讓班繡蓉作陪,畢竟這套功夫傳自班彤,班繡蓉有興趣也十分正常,趙寬一轉身,跑去按吳耀久房門的通訊按鈕。
“趙胖子?”吳耀久打開房門哈哈笑說:“剛剛跑這麼快,我才想問你,那個南極妖女與你……”卻是說到一半,吳耀久發現班繡蓉站在一旁,舌頭立即大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趙寬翻了翻白眼,瞪了吳耀久一眼才說:“我和繡蓉要出去練功,跟你說一聲,免得像那個死色胚一樣老是找不到人。”
“你們兩個練功?”吳耀久滿頭霧水,兩人功夫差這麼多,怎麼一起練?
趙寬揮揮手說:“簡單來說,我練,她看。”
“喔……”吳耀久雖然也一心想跟,但窺看他人武技本為大忌,他隻好一臉不甘願地說:“我知道了。”
“走吧。”趙寬氣勁鼓出,帶著班繡蓉往中央上方老大的開口飛,穿出洞外,趙寬一認方向,往正北方先飛出了大雲湖,跟著又往北麵飛得遠了些,一個黃沙漫天、冰凍霜原的景象逐漸呈現在兩人眼前,趙寬逐漸提高了速度,當然也沒忘記釋出部份的內息擾亂音爆,差不多十來分鍾的時間,兩人已經飛出了數十公裏遠。
這時東方天光未現,明月依然照空、滿天星鬥閃爍,蕭瑟的寒風雖從北方卷來,卻侵不入趙寬的護體氣勁之中,兩人相偕而飛。放眼望去百無人煙,恍惚間,彼此的距離似乎又拉近了一些,而趙寬也不禁慶幸,此情此景若自己一個人出來,可還真有些寂寞。
又過數十公裏,趙寬望見前方一個高約二十公尺的隆起台地,放眼望去一片死寂,隻有幾株孤伶伶的枯枝魏顫顫地散布其中,細枯的枝幹似乎也不耐冬寒,在寒風中不斷的抖動,至於樹葉則是早已落光,更添凍原的寒意。
看來這兒平時本是草原,恰逢寒冬,草木不生,才成了這副死寂的模樣,趙寬減慢了速度,在空中兜上幾圈,見沒什麼岔眼的物事,趙寬內息一轉,往下方飄落。
班繡蓉既然不會飛,到了這莽莽蒼原之中,自然是依賴趙寬保護,還好她功力雖然不值一提,但對於一般的寒凍倒還頗能對付,不怕凍傷了身子。兩人一落地,班繡蓉望著上方那掛著點點閃爍星鬥的深黑夜空,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回過頭又望望趙寬,輕聲地說:“好漂亮。”
漂亮?趙寬望了兩眼,頓了頓突然說:“我倒是覺得有些餓了。”
“寬哥。”班繡蓉眉頭微皺,有幾分苦笑地說:“剛剛筵席上你才吃了一大堆東西。”
“哪有?”趙寬一臉無辜地說:“吃的正高興,卻被戴池抓了出去,雖然已經不餓,都還沒滿足。”
班繡蓉也知道,趙寬沒那份多愁善感的細胞,她笑著搖了搖頭,再望了夜空幾眼才說:“這些星星,也是在買弭城看到的星星嗎?”
“不知道。”趙寬實話實說,跟著抬頭打量了半晌,這才搖頭說:“長得都差不多就是了。”